季明渊看着自己对面的青年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的一心寻死让他如此，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
自己果然没想错，这个青年虽然性格不稳定了一些，有时候会做出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实际上是个很善良的人。
这份善良在末世之中，就像是随时会被人窥探的宝物，哪怕只是露出一角，闪烁其中的光辉也吸引着让人想要靠近，所以他用看似无所谓的态度遮盖自己。
却还是无法改变骨子里的善良。
这样的人在被污染第五年的末日里，实在是太稀少。
季明渊好久没有动容过的内心仿佛有一个小角发生坍塌，他第一次干了理智外的事情，低头舀起一颗还热乎乎的饺子放入口中。
新鲜猪肉和玉米的混合味道在味蕾上发生强烈碰撞。
季明渊猛地顿住了，低头看着这碗鲜美的饺子汤露出怔愣表情，捏住勺子的手在一点点加重。
自从污染开始，就连最普通的家畜都发生了变异，季明渊已经很久没吃过新鲜的猪肉，但真正让他感到诧异的并不是这份难得的美味。
而是在吃下去的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体内一直叫嚣着想破坏周围一切的那声音，小了下去。
骨子里那股折磨人的痛感也变小了许多。
季明渊来不及多想，本能的继续吃了起来，他吃得很急，一碗饺子汤很快就见底，连汤都没留下。
温北才吃了一半，就看到他快速吃完一碗饺子汤愣在原地。
刚好这时候距离他们上桌十分钟时间到了，季明渊的手环又发出了警告。
“注意——注意、您的污染度”
只是这次播报很奇怪，刚发出了几个字就卡壳了，像是出现了故障一般，到最后甚至消音了。
仿佛无事发生。
温北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东西：“坏了吗？”
季明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声音变得晦涩：“不。”
这是几大基地研究院一起发明出来的，唯一能检测体内污染值的芯片就藏在里面，集结了人类目前最高科技的结晶，几乎无法人为破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坏。
他只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上面原本95的数值，此刻变成了94。
闻所未闻。
污染度怎么可能会下降。
温北凑过来跟他一起看手环上的数据：“忘了告诉你，在我的旅馆吃住都能降低污染度。”
他观察着季明渊的反应。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是他忘了说，而是故意不提。
毕竟自己没有被污染，不知道旅馆的规则是不是真的。
目前看来，这个旅馆的一切规则都是真的。
季明渊看着他，眼里是难以抑制的震惊：“真的能降低？”
他恍惚的抬起手捂住胸口。
其实比这个手环更精准的，是他自身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