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称不上活着,只能算是还没死而已。但活到八十多岁,实在难以改变什么,只好安慰自己,这便是人生。然而那一天……”
刀自轻咳一声,继续道:“我的世界突然一百八十大转变,面临非生即死的考验。说来惭愧,活到八十多岁,直到这次我才对生死多少有些体悟,一切都得感谢子孙及大家的关怀。井狩先生担心我的安危,甚至发出那样的声明;看过报纸和电视,许多熟人和陌生人的慰问与鼓励雪片般飞来。当下我深深感受到,原来生命不只属于我自己。为了大家,我必须努力,不能轻易死掉,得活着回家。产生这样的念头后,不禁觉得从前那种以为年纪大,随时都能死去的想法实在可耻。接下来,我每一天都非常振作,和以往镇日浑浑噩噩的情况简直有天壤之别。或许很多老年人,虽然嘴上不讲,也明白现实的严重性,心底仍有着童话般的梦想,希望过过这般受众人瞩目的日子。至少我是如此。这两个星期,我就是怀抱这样的心情度过。这算不算回答你的问题?”
井狩默默聆听刀自的说词,这番话虽颇为真挚,却非全部的事实。他犀利地开口:“所以,为了充分享受这童话般的时间,您才尽量帮助绑匪。而童话愈夸张愈有趣,您便煽风点火,让火势愈烧愈旺……是这个意思吗?”
“没那回事,”刀自露出吃惊的模样,“我又没发疯。那几个歹徒,虽然你老叫他们毛头小贼,但他们是很有主见的。即使我出主意,大概也不会接受吧。何况身为人质,哪有插嘴的余地?”
“您没插嘴,”井狩语气辛辣,“只是从头到尾替他们拟好作战计划,不仅写信,冒充歹徒搭直升机,还让我们从尊敬您的驾驶员身上得到一堆错误讯息,对吧?”
“这些事,”刀自似乎颇伤脑筋,“就算我说没做,你也不会相信,我能再说什么?”
“但您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井狩追问,“我能理解老年生活的寂寞。此时一群做事有分寸且易沟通的绑匪出现在眼前,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想利用他们好好大闹一场的心情……我虽无法感同身受,却非完全不能体会。何况以您大胆的个性来看,我并不意外。即使如此,一百亿实在太夸张。您让儿女疲于奔命,几乎耗尽所有财产,难道只想把案子炒作成国际头条新闻?果真是这样,您的确十分成功。可是,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做?我晓得,您要说这是歹徒的指示,跟您没关系。这点先摆一边,我只想知道,为何是一百亿?先讲好,您可别拿什么在某个岛上建立国家的鬼话来搪塞。”
刀自见难以推托,耸耸肩应道:“你这么问,不知原委的人听到,还以为金额是我决定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