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亏婆婆还记得。”
“就算我想不起来,只要调出爱育园的资料,马上查得出你的名字。户并,为什么要坦承身份?莫非今天的影片里有你?”
“没错,婆婆怎么知道?”
“爱育园的纪录片是为创立十周年拍的,算来是昭和三十八年,而拉屎事件是昭和四十年,所以当时你应该还在。”
“真是败给婆婆了。”
健次忍不住赞叹起刀自惊人的脑袋。
“我确实在片中出现几秒,但这不是主因。”
“我想也是。绑架集团的首脑,怎会为这种事表明身份。究竟动机是什么?”
健次听刀自问得严肃,不由得转头面向她。尽管健次个子高,自然呈现俯视的姿势,心理上却不可思议地感觉自己矮一截。
健次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问原因,我也答不上来。和刚才的婆婆一样,心情这种东西很难讲出道理。婆婆应该看得出,为了不输你,我处处跟你互别苗头。正义与平太没两天便被收服,在你面前乖得像猫,我一直警惕自己不能那样不争气,否则有失大哥的威严。然而,我渐渐觉得如此打肿脸充胖子实在愚蠢又空虚,简直是在演独角戏,毫无意义。仔细想想,现在的我跟年少时对你大吼的我没什么不同,你却给足我面子。以你的影响力,从正义他们口中问出我的背景并非难事,但你没这么做,反而彻底谨守身为人质的分际。看你安安分分,我竟也乐得摆起老大的架子。说实在的,这和向温柔老奶奶任性撒娇的小孩有何不同?总之,我讨厌在你面前继续演戏,讨厌继续戴墨镜与口罩,也讨厌你唤我‘雷’。我想以真面目坦然地跟婆婆相处。”
阿椋的鼾声渐弱,火炉里的木炭发出哔剥声响。时间已入深夜。
刀自柔声说:“你这么信任我,不危险吗?我可是人质,一旦重获自由,马上会告诉警察绑匪的底细。”
健次淡淡一笑。“果真如此,肯定是我们不好,到时只能认栽。对了,我还没提和歌山公寓的事。”
和歌山公寓,指的是健次等人原本租来当藏身处的公寓。为印证刀自当初那番推论是否正确,潜入电视台前,健次曾过去一趟。
公寓乍看毫无异状,但沿公寓绕一会儿,健次便察觉背后有道视线。于是,男扮女装的他拿出小化妆镜,透过反射发现对面公寓二楼的窗边,有个男人在往下看。那人一脸凶相,应该不是一般市民。
健次试着找到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房东。房东的态度异常亲切,天南地北地跟健次闲聊,还问健次在哪里。健次心知不妙,轻轻放下话筒,走出电话亭,装成路人在附近等一、两分钟,便看见三辆警车疾驶而来,一群警察同时下车,几个奔入电话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