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去了皇家疗养院。
这一次陛下莅临并不是私访,而是有提前通报。
因此,当埃里希进入病房时,艾琳·西奥多已经起身了,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花园发呆。
“姑姑。”
随着这声保持礼节的呼唤,艾琳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陛下。”
埃里希的发梢还有一点点水渍没完全干,他看向艾琳的鱼尾,鳞片已经完全没有光泽了,几乎是蜷曲的,好像马上就要斑驳脱落。
她在坚持了那么久之后,终将要走向生命的尽头。
埃里希无法描绘此刻心中的情绪。
他最后的亲人,在可预见的将来,也要离开他了。
哪怕没有那么亲密,哪怕一年到头能心平气和坐在一块儿谈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但那仍是什么都斩不断的血缘。
“你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吧。”艾琳说。
那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陈述。
埃里希点点头。
艾琳的眼神并未有任何波澜:“行了,让他来吧。”
埃里希转身,冲着虚掩的大门道:“进来吧。”
穿着纯白衬衫的少年抱着一捧淡紫色的花束,放轻动作走进来,好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墙壁、床单、仪器……一切一切都是白色的。
而他无论是自身的颜色,还是穿着,都那么恰到正好地融入。
麦汀汀看见病床上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过去在弃星上受折磨的沈砚心。
只不过她比沈砚心要幸运许多,起码一直有人给予她最好的医疗条件与最悉心的照顾。
但他们却同样失去了自由——很多层面上的。
麦汀汀在埃里希的示意下,将那束淡紫的百合放在病床床头,轻轻对病人点了点头:“艾琳殿下。”
“你就是麦汀汀么?”她问。
“……是的,殿下。”
“我知道你的很多事。”尽管大部分时候她的灵魂仿佛都早已离开这个世界,但有些事情,她倒是了若指掌,“虽然我很讨厌人类,但还是要向你道谢,救了我的庄园。”
少年有些惶恐,不安地看了眼埃里希,见后者眼中是坚定和鼓励,才小声道:“……不用谢。”
艾琳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看着埃里希:“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的事情,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