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越便沉声说:“当街冒犯别人家的夫郎,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规矩?”
他必须当着众人的面生气,这是前头有战乱,民间的风气才松了些,若是前头几十年,双儿女孩儿被人当街调戏,名声都被弄坏了,烈性的是要上吊撞墙明志的。码头上人多口杂,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省的有人背后嚼舌根。
小李管事把失魂落魄的少东家护在身后,忙灵活的应道:“对不住,真对不住,我家少主人在船上拘得久了,饿狠了才抢食的,冒犯了尊夫人,实在是对不住。”
他把少东家形容得跟条恶狗似的,等于当众扇自家耳刮子。
许仲越脸色稍霁,宋时安做生意惯了,最怕生事端,也拦着他说:“是啊,刚才给盛了一碗热干面拼豆皮,他三两下都吃了,想必是真的饿狠了。”
他看看许仲越玉石般漂亮的手指,又笑着说:“况且他又没冒犯我,冒犯的是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许仲越薄唇微微抽了抽,用推车上的抹布狠擦了一把手,这才接过宋时安卷好的饼子,脆叶子嫩嫩的,配着卤猪肉特别的好吃。
这一闹,众人都知晓镇上的徐屠户是宋时安的未婚夫婿,屠户有钱,怪道送了双儿那么沉一双手镯子。
两人关系挑了明路,几个平时暗暗替宋时安担心的老客户,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也没人注意林之航,被小李管事扯得往回走,还一步三回头。
人是真好看。
东西是真好吃。
呜……
前两日,许仲越来家里给他料理猪肉的时候,便让他多歇息几日再出摊,但宋时安算过账,这个把月忙下来,去掉成本,他足挣了五两多银子,离开铺子又进了一步。少出摊一天少一天的进项,他歇也歇得心里难受。
许仲越便说,等今早忙完生意便来接他回去,宋时安承他一份照料之情,主动给他留乐份卤肉卷饼,这里头全是猪肉,没有一块猪下水,味儿是格外的好。
吃过卤肉卷饼,许仲越推起小车,走得稳稳当当。
从大路转到小路,青石板便铺的没那么平整,凹凸不平处宋时安推要格外使劲儿,许仲越却轻松的很。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宋时安一阵出神。
许仲越走了会儿,察觉到双儿落在身后,回头问他:“你腿还疼么?疼的话,用布垫着坐在车上,我连你一起推回去。”
这怎么好呢?宋时安笑着连连摆手,却有种被照顾保护得无微不至的感觉。
回了家,许仲越特意敞开着院门,以示他在哥儿家里没做坏事,宋时安爱吃面条,给两人又下了一锅热汤面,配脆脆的猪耳朵吃。
院子里种的菜都冒出来了,青菜长得最快,切下一茬,从鸡窝里捞个蛋磕开,一起炒出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