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善诱,先自己拈起块猪大肠放进嘴里,说:“这个你也尝尝呗?”他脑子里生意经多着呢,没本钱先从小面摊做起,但他没忘记星辰大海。
许仲越卖猪肉确实挣钱不少,但他若愿意和自己合作,把猪肉做精加工,这价钱必然还能往上蹿。
宋时安吃时候,许仲越闻到更加浓郁肉香味,香异常。他常年干体力活,每餐必要吃肉,但他没闻过这样浓郁肉香味。
半晌,许仲越把眼闭,夹起块猪大肠放进嘴里。
……不知什佐料渗透肉,让这肉软糯弹牙,咸香可口,口肉吃完,唇齿间竟有丝丝极淡回甘。
他以为他会反胃。
但他没有。
不但没反胃,原本饱胀胃里,竟生生空出地儿,又装下整盘子卤猪大肠。
吃完良久,许仲越睁眼,以种莫名眼神望着宋时安。
那是他多年价值观受到冲击,洁癖堤坝皴裂垮塌。
宋时安还想和许仲越聊会儿天,不着痕迹把话题引到合作共赢,却见许仲越猝然起身。
不早,孤男寡哥共处室,于哥儿名声不好。
“晚饭,很好吃。”走出去几步,许仲越才说,又指指厨房角,茅草裹着东西,说:“那是给你。”
宋时安定睛看,赫然是整只猪头。难怪刚遇见许仲越时,他手掌滴血。
“这太贵重……”宋时安刚追出两步,院门已经被许仲越反扣上,脚步声匆匆,刹那间远去。
他感动得双手合十,许大哥真是慷慨人,萍水相逢普通朋友,尚且出手如此大方,
等他日结为兄弟,定能共享富贵。
清晨,天亮早,江面已经照金光灿灿。
码头上,早早聚满挑夫。
这是个很寻常早晨,为早些赶到码头,多接趟活儿,天能挣上八十甚至百个大钱,挑夫们向来是不吃早饭。
睡夜,他们肩膀后背仍是酸疼,长年累月体力活,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新伤旧患,所以干完晚上最后趟活儿后,他们都会三三两两去便宜饭馆点上盘花荤,再加壶老酒。
天下来,吃食上花销并不少,只有早饭用冷饼子对付过去。
几个二三十岁中青年汉子凑在起,见江面尚未来活儿,都掰着硬饼子往嘴里塞,这东西通常提前几天做好,硬才好放,就是很拉嗓子眼。
“要是能喝碗热汤就好。”有个小年轻叹气。
另个汉子笑:“饭馆都晌午才开张,想喝汤,扎个猛子江里喝去!”
正说着话,群人都先闻到极浓香味,和热汤面味儿,接着是轮子碾过石板轱辘声,和把润亮嗓音:“卖早点,热腾腾热干面,碗只要五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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