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如画,月光为他披上清冷的光晕,似散落人间的星灵,神秘又高贵。
卧室门开,易昀进屋扔了件外套给他,低声道:“别着凉。”
易望舒看也不看那外套,对月香肩半露,回眸眼波流转。瘦削的窄肩,高耸的锁骨,流畅的天鹅颈,红润的唇透露着危险与诱惑。
“想要我吗?”
易昀垂眸不看他,提醒自己:眼前的不过是具空壳。
地面传来脚步声,易望舒走近他,入目是两只白净的脚趾。
纤细的手臂环住易昀脖颈,易望舒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踮起脚索吻。
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吻,一触即离。
易昀推开他,说:“不想要。”
你让父亲查蓝建飞,作为交换,你听他的话,来安慰我。
我不需要同情,不要你的怜悯,我可以很好的。
易望舒比对之前与易昀的相处模式,发现易昀从未拒绝过他,都是他受不了,易昀被迫中止的。
既然你拒绝,那就是真的不要吧。
易望舒穿好衣服,眸色恢复冷清,手臂缓缓归位,点头道:“好的,知道了。”
易昀握了下拳,又放开。心脏像是被针刺了,很疼。但还好,这些天经常疼,已经麻木了。
细瘦的人儿铺好床铺钻进被窝,露出小小的脑袋,朝易昀眨巴着大眼睛。
易昀受不了他的这眼神,真的,太像了。
“小舒,别看我。”易昀轻声说。
被子里的人儿乖乖转头看向别处,易昀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床关灯。
在易望舒换心脏前,他们通常是很晚熄灯的。易望舒每天都会给他讲故事,通常是网上刷到的没营养黄段子。易昀啼笑皆非不知该不该对他的检索内容设限,易望舒却是能读懂他想什么,嘟着嘴边亲他边说:谁家情人像我这么给力,天天换着花样儿玩,你不知足还要限制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现在,易望舒不会变着花样儿跟他玩,也不会理解他、读懂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身侧,一样的身体,不同的心脏,躺在身边的人,变了。
我能触碰到你的身体,却无法交融我们的灵魂。
咫尺天涯。
“你是睡不着吗?”易望舒的声音很轻,一如既往地带着鼻音。
“嗯。”
自给易望舒换过心脏后,易昀每天都需要服用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睡。但即便是这样,偶尔也会从梦中惊醒,看到身侧的人儿,才能安心。
易昀每天都会梦到自己剜出易望舒的心脏,那画面定格,印象太深刻。
满手的鲜血,满地的红,检测器上满屏横线,易望舒没有的呼吸了。
易昀忘了呼吸,在那一刻,剜出的是易望舒的心脏,却把他的灵魂一并抽走。
轴芯嵌入,人活了。但是他的小舒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