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保泰的车祸,这两桩早已被定性为意外的事故,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跨时空的反转,津州、临都的公检法系统肯定也在紧张地自查自纠、从严从谨地紧急处理。
罗姨说:“在凤山公路上飙车、放火,最后又发生了那么严重的车祸,事情太恶劣,社会影响太大,第二天就发酵了。那会儿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短暂的醒了片刻,就把照片的位置告诉小时了。我听说是很快就立案了,现在侦查取证的过程也已经走完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移送到检察机关。”
一切都比秦炽之前以为的要顺利。
毕竟,这个口子撕得太大了,尘封的真相被拔萝卜带泥一样拽了出来,谁也不能阻挡正义对罪恶的洗礼、光明对黑暗的遏制。
哪怕正义和光明它姗姗来迟。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罪恶的、黑暗的,才能彻底地沦为不复翻身之地的阶下之囚。
秦炽安静地吃了会儿饭,突然问:“这是哪家医院?”
“津医附属。”
秦炽点了下头。
和裴宴时之前住的不是同一家。
罗姨见他有点出神:“问这干啥,想出院啊?这可不行啊,医生说你还得继续留院观察,你脑子里还有淤血呢,需要再保持一段时间的保守治疗,少说半个月。”
“我知道。我什么工作性质您也知道,这身体不好利索我也没法回队里上班。”
“知道就好。”
“罗姨,”秦炽停顿了有一会儿,“除了我告诉裴宴时照片那次,裴宴时……他还有来过医院吗?”
“这我哪知道,我也有一大半时间不在这儿呢,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
“……”
“怎么了?闹矛盾了?”罗姨瞅着他,疑惑道,“不该啊,你出事前不还给他装空调呢么,你车祸被送到医院那天晚上,他比我还先到的医院呢,让人推着轮椅,就坐手术室门口等。”
“真的吗?”秦炽的第一反应是欣喜,但想到裴宴时自己的身体还受着伤,又觉得心疼,“他当时没事吧?”
“咋能没事,就你当时躺在担架床上身上没一块好地方看着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谁会没事啊?我看小时是吓坏了,阴沉着脸坐在手术室门口,一声不吭的,我过去跟他说话他都没搭理。”
秦炽可耻地感到自己的开心又增添了几分。
罗姨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呢?”
“……”秦炽以拳抵唇,轻咳几声,“没什么。”
晚饭吃完,快晚上八点,医生过来查房,问过情况,留下叮嘱。
秦炽吃了药,躺在床上轻闭着眼。
今天见了太多人,说了太多话,身体已经发出了疲惫的信号,但秦炽捏转着手里的手机,没有想要就此睡过去的意思。
他想起车祸发生前,裴宴时给他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