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那个夜晚的渴望。
这种渴望一出现,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又开始制止。
继而他便会想到十几年前在体育馆外无意间窥听到的那场对话。
然后秦炽就会问自己,裴宴时这个人,是有心的吗?
十几年前,裴宴时戴着一副天真无邪的假面靠近自己,为从救命恩人的儿子那求一份自我心安,为满足所谓的雄性之间的征服欲,归根结底……为了玩弄他。
把一个对自己怀有恨意的人,一日日渗透成纵容甚至偏好自己的样子,大抵很有成就感吧。
不然当年的裴宴时怎会那般乐此不疲,一场假戏一演就是三年。
裴宴时这会儿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个问题怎么答。
根本不好答,也没法答。
那算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是一次意外的墙角,一场偶然的窥听。
裴宴时那一回与人袒露的心思,其实算不上多肮脏丑陋,但它又实实在在得像把刀子似的,一下戮在了人的心口上。
所以那时候的他,才会觉得被欺瞒、被践踏、被侮辱。
年少时,秦炽出于自尊,没有当面质问裴宴时。
如今,裴宴时花名在外,情人多得能绕津州好几圈,早已是多情却无心的人。再把这拿出来讲,一来矫情不说,二来,裴宴时还以为自己真对他有那意思,才会介意这么一记陈年的墙角。
“你想多了,”沉默了一会儿,秦炽终于开口,“这就是一张照片而已,不代表什么。”
裴宴时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朝着秦炽的方向走了两步。
他显然不太信秦炽的话,笑了笑:“不说就不说吧,起码我能确定一件事。”
秦炽:“什么事?”
裴宴时说:“你不讨厌我。”
“甚至,”裴宴时手指夹着那张照片,在秦炽面前晃了晃,“你说不定对我有点那意思,但不自知。”
秦炽没接话,侧了侧身,把毛巾搭在了房间的挂钩上。
“给你看个东西。”裴宴时把照片放了回去,转过身来,对秦炽说。
秦炽还没问什么,裴宴时忽然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他扣子最顶上一颗本就是松的,这下连解了两颗,胸口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秦炽眼神有些发暗。
裴宴时没再继续解第四颗扣子,他修狭的手指扣着右侧衣襟,往边上拨开。
一枚月牙似的暗红色吻痕落在秦炽的视线里。
秦炽的嗓子不自觉紧了紧。
“知道这是什么吗?”裴宴时问。
秦炽肯定不会答,裴宴时接着便自己说了:“你留下的痕迹,不过现在,它已经不会消失了。”
秦炽神色微变:“你文身了?”
裴宴时扬了扬眉:“怎么样,还不错吗?”
又瞥一眼他右侧锁骨处的那枚吻痕文身,秦炽心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