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退路。
他一回头,草,也堵了人。
两拨人前后夹击。
裴宴时认命了,被动地陷入了一场混战中。
他完全不占上风。
当时他想,这些人最好把他打死,否则只要他还剩一口气,他死也要拉住一个给他报销医药费的,不然他养父养着自己除了包吃包住外还得负担巨额住院费多少有点亏。
拳头疯狂往人身上挥的时候,他还想到了秦炽。
以前和秦炽打架,他总是输,要是现在还有机会和秦炽比一场,他说不定能赢。
慢慢地,他越来越招架不住。
到后边,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视线也有点模糊,因为有个傻逼的拳头,一直在往他眼睛上招呼。
他抬手去挡,却被另外的人扼住手腕。
好几个人掐他、拧他、抠他,那一刻,被他刻意屏蔽掉的感知系统失了灵,他感觉到了疼。
他想起小时候因为调皮被父亲裴业行揪住耳朵教训,他嗷嗷地大声喊疼,母亲方芳听到他呼痛的叫声,便会心疼地跑过来,拍掉父亲“行凶”的手,斥他虐待儿子。
在父母去世这么久后,裴宴时在这一瞬间,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真的有些娇气。
比起被揪耳朵,现在这个,才是真疼,但他可以跟谁喊疼呢?
喊了有用吗?
会有人出现,替他拍掉这些往他身上招呼的手吗?
或许老天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在他已经无力反抗,只凭着全部意念和全部气力想要去抓住一个承包医药费的倒霉蛋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秦炽。
他喊了声:“裴宴时。”
裴宴时有些费劲地辨别了一下那个声音的方向,然后吃力地转头。
他看见秦炽从下一层走了上来,正经过楼梯的拐角。
裴宴时和他简短对视了一眼。
秦炽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那群人身上。
他神色淡淡,声音透着十一岁少年未脱的稚气,也有着独属于他的年少老成:“老师在来的路上了,你们还要继续么?”
那群人听到秦炽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
这会儿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片刻,其中一个领头的指着秦炽:“你等着!”
说完带着一群人撤了。
而秦炽,就这么逆着人流,朝自己走来。
当时距离那场惨烈的火灾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快两年,他们即将小学毕业,他和秦炽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但两人几乎已经断了往来。
秦炽恨他,因为他活着,是用秦炽爸爸的死换来的。
秦炽打过他,骂过他,还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他。
而他道过歉,赔过礼,没有换来秦炽的原谅,所以他如秦炽所愿,从此互不来往。
但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