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和嘴朝向丈夫或丈夫的男性朋友;若是一位名门淑女居然用尾部对着丈夫,就会被视为一种有失身份的不祥之兆。因为这种习俗存在的时间太长了,这项行为规范几乎已经成了贵族女性的一种本能。但是,我马上就要谈到,这种风俗虽对安全有益,却也有一些弊端。
女性说起话来不仅轻松顺畅,而且通常语速很快;她们口齿流利、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在体力劳动者或受尊敬的商人家里,妻子用尾部对着丈夫是可以接受的行为,因此这些太太们至少可以在家里背对丈夫做家务,而丈夫们也能享受一些安静的瞬间。当妻子背对丈夫时,丈夫既看不见她们的样子,也听不见她们说话的声音——当然,由于法律规定女性必须持续不断地发出和平叫声,所以丈夫还是会一直听到那种嗡嗡的哼叫声。而在上层家庭中,丈夫们往往一刻也不得安宁,因为妻子们能说会道的嘴和明亮锐利的眼睛时时刻刻都朝着男主人的方向。
上层阶级的家庭生活永远被妻子明亮的目光和源源不断的演说词填满。男人的智慧和机巧虽能保护自己不被女性尾部的尖刺所伤,却无法堵住女人的嘴。妻子们不仅绝对说不出一句有意思的话,也绝对不会因为智慧、理性,或良心的约束而闭上嘴。因此,不少犬儒主义者声称,他们宁愿冒着死亡的危险面对女人安静的尾部,也不愿意为了安全而正对她们喋喋不休的头部。
在空间国的读者看来,我们平面国的女性似乎过着一种极为悲惨的生活。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是最低级的等腰三角形男性也有提高社会地位的希望:他们的锐角有可能稍微变钝,最终他们甚至可能升入等边三角形阶级。但对女性来说,这样的希望是完全不存在的。“一朝为女,终生为女”是自然的法令,就连进化规律也好似完全不愿意同情平面国的女人。但是,我们至少可以赞美造化的智慧:在这种恩赐的保护下,女性虽然没有任何希望,却也没有记忆和期望,因此她们既不会回忆过去的痛苦和羞辱,也不会对未来有什么盼望。女性生活的痛苦和羞辱不仅是女人存在的必然,也是我们平面国的制度基础。
[11]当我在空间国游历时,我发现空间国的某些宗教场所也有类似的规定。这些宗教场所为村民、农民,以及寄宿学校老师设置了一个专用入口(引自1884年9月号的《观察者》,第1255页),并且这些人必须“以得体而有礼貌的方式”由该入口进出宗教场所。——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