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口,这次倒是安安分分。
朱旧冲它扬扬拳头,然后敲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
她环视圈,才在阳台上看见个背影。
通往阳台门洞开着,晚秋夜风吹动轻柔纱帘,那背影在翻飞白色纱帘中隐隐约约,那人坐在轮椅上,穿件黑色毛衣,身影极瘦,安静得像是要与夜色融为体。
她并不是伤春悲秋性格,可不知为什,这个画面,忽然让她心里涌起丝淡淡哀伤。
“傅先生,药熬好。”她在离阳台门几步之遥地方站住,开口说道。
等片刻,他才“嗯”声,然后滑动轮椅,缓缓退回室内。
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忽然抬头,望向她。
朱旧怔。
这张脸……
灯光正打在他脸上,将他苍白得过头面孔照得览无余。那种白,就像是多年没有见过丝阳光,终日生活在潮湿阴暗地方。而更令她震动是,他眼睛。那双眼睛,仿佛口幽深枯井,里面看不见丝情绪,只有无尽灰暗。
而眼前这个人,才二十岁。
与她心思百转千回相比,傅云深却只是淡淡地看她眼,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香水味太浓,很难闻。”
“……”
其实她从不喷香水,下午她从兼职咖啡馆上完班直接过来,跟她共用个衣柜女同事不小心把香水瓶打翻,她衣服上沾很多,又没有别衣服可替换。但那香水味道并不难闻。
她沉默着将药放下,走出房间,再进来时已脱掉外套,身上就穿件薄T恤,风从阳台灌入,她情不自禁地打个轻颤。
傅云深看她眼,视线很快投入到被她放在桌上药碗上,说:“药冷,不喝。”
大碗药,哪儿有那快就冷掉。她知道,他就是故意。Leo话涌入脑海,他可能会变着花样折腾你,你顺着他点就好。
“去热热。”这点小折腾,对朱旧来说,并不算什。
几分钟后,她端着还冒着热气药上来,他看着那热气说:“太烫,不喝。”
朱旧放下碗就走,片刻,手中拿只吹风机回来,她插上电,档位开到冷风,对着药碗就是阵猛吹。
傅云深面无表情脸终于有丝松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微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丝被刁难不耐烦,很认真地在为那碗药吹冷风。
她放下吹风机,摸摸碗温度,将药端到他面前,微微蹲下身,与他平视:“傅先生,药不烫也不冷,是最适合入口温度,请喝吧。”
他看着身前这个女孩子,她语气淡然,神情也是,唯有望着他眼睛里,带着微微固执,手里药碗久久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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