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条彩信。
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张图片。
照片上的她上衣被推到了胸口处,有只属于男人的手覆在上面。
夏絮颜看一眼便锁了屏。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把嘴唇咬得很紧,直到口腔里满是甜腥的血味。
这张照片是在她闭眼挣扎的时候被拍下的。
赵柏志此刻发给她,威胁的意味过于昭彰。
照片上除了那只明显具备男性特征的手外,只有一个衣衫不整、表情痛苦的自己。
她不是愚昧无知的少女,她知道,靡丽的性总是伴随着面目的扭曲。
这张照片有太多被解读的空间,一旦被流传开,她将要面临的,不仅是不断自我内耗的心魔,还有来自外界的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谩骂唾弃。
这就是赵柏志说的那个“让她说不了话”的“把柄”么?
她太弱小,也太无能为力。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其实,在这桩噩梦里,所谓“轻”,也有泰山压顶之沉。
她所图,不过一个“泰山之下”,暂时的苟且罢了。
面对赵柏志的翻牌,她聚不出一丝一毫的回还之力。
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去赴那个注定让自己受尽屈辱的约。
而这屈辱,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甚。
在顾仇和李培找到夏絮颜,一点一点诱导她说出一切之前,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已濒临极限。
有一次,她甚至恍惚着往天台的方向走,临得近了,才发现那门常年是锁死的。
她又慢慢下楼,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顾仇所在教室的楼层。
她本想装作恰巧经过他们教室无意看他一眼,却不料他正好从楼道里拐上来,手上拎着一瓶水。
顾仇好像看见她了,张了张嘴,像是要和她打招呼。
夏絮颜心中无端一紧,转身扭头就跑。
那段时间,除了李培、顾仇,老师、父母、同学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她都拿学习压力大这一理由做了情绪的挡箭牌。
但她熬得很疲累,常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好几次,她都想找个人,把那件那样不堪的事情,和盘托出。
可她不敢。
她就是一只没有回弹之力的软柿子,不然,为什么赵柏志偏偏挑中了她呢?
说到底,就是她的软弱可欺,才把自己拉入了这见不到底的黑暗深渊。
这种自我否定每一天都在发酵,每一天都加倍地折磨着她。
*
直到眼下,她说完一切后,光线充沛的KFC里,稀松不止的人语中,她听见顾仇说:“我帮你。”
四平八稳的语气,凌厉藏锋的清隽面容,给人一种,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办得到的安定感。
那一瞬间,夏絮颜感觉,那道轰然关上的门,好像被人拉开了一条细窄的缝。
从那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