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窥成另一般光景,他见那贼人不径去亡命,却只做条晃当当影子,鬼鬼祟祟绕到自己后方,须知脑后正是人体最要害处,他只当这厮恩将仇报,反要来害自己性命,登时大怒,双臂一发用力,猛把那史进将入怀里,身下压了,骂道:“这厮忒不识抬举!你爷爷目下便是又晕又瞎,也不是你这等鸟杀才欺得的!”
史进哪料他会这般行动,当时只教他一摔,额头磕地,登时厥了过去,全没了声气。鲁智深因见那贼人兀自昏死了,心道:“只是个毛贼子,且只吓他一吓,倒不值真取他性命。”撇他在一边,再不搭理。
当是时,梁山众人正拿下了那张清,鲁智深听得他等远处纵声高笑,心道:“直是晦气,洒家端只挨了区区一枚石子儿,便已这般要死不活的形容,武松兄弟去时教洒家侯在此处,目下他等折回,若见洒家这般窝囊瘫做一堆,只是起它不来,当真惹人笑话,直娘贼,洒家今番须得站将起来。”当时拽了傍地一颗老松,一连发了六七回力,终逞蛮劲立得起来,只待武松、郭盛、燕青、三阮等人来时,各自问候了几句,鲁智深怕教他等忧心,也不提遇贼之事,又因瞧不清人,直把三阮认岔了,又把郭盛唤做吕方,教众人大笑了一回,一行结伴走了。
待得众人回到营中,已值丙夜,烛火渐灭,那武松当时教医士来与鲁智深看伤,敷了些草药,又喝了碗生水,鲁智深那伤原不甚重,只是头晕得几个时辰,时刻一到,自已恢复了清明,当时只是脑中兀自剩些发胀。原来鲁智深前番大闹东昌府,落了一身伤处,虽也好了大半去,这一回并不在吴用所点的押粮人马内,只因他心中惦记史进,做死强跟得来,那武松几个只奉他为长兄,也是忤逆他不得。当时他几人整顿得一番,鲁智深因挂念史进,便特相问,寻到他帐下时,却是无人,一问那喽罗,只道:“史头领今番却是未曾回营,郭头领几人心急,自去寻他了。”
鲁智深听得此说,心下一骇,摸了头,只感哪处蹊跷,忖度得一回,忽地大惊失色,骂道:“方才那林中人莫不当真是大郎?入娘的,你这秃厮好不济事,却教你在僻野里把他伤了!”
那喽罗见他怒目圆睁,活似一尊恶佛,只做肉颤心惊,心中怨道:“这大师傅却好没分辨,想是颠了,我一个老汉,奈何骂我秃厮?”又怕他来打人,直闭了眼去,待了一时,却无响动,才撑了眼缝儿时,却哪里还有鲁智深人影。
只说那史进兀自倒在林间,不一时醒了,只感头痛欲裂,却顾它不得,心中只是疑惑,不明鲁家哥哥为何几番认他不得,直来当他做贼,当时他虽是惊疑,却无委屈愤恨,只道:“定是哥哥眼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