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这厮方才只来问讨免罪符,莫不是军师教你燕小乙逞那口技,又去诓鲁家哥哥?”
燕青道:“大郎这回倒是精细,教你点就着,当夜便只隔着那军帐,学大郎声气同那鲁大师说回话,要他务必安心回山寨养伤,如何如何,大郎却又猜猜,那鲁大师恁生回?”
史进教他问,心下剧跳,只不肯来猜,道:“你说便是。”
燕青半刻无语,只是瞧着史进不动,引得史进去望他时,才笑道:“大郎若是不来猜,今趟便不与实情相告。”
史进见他直来耍泼皮,只得思忖半刻,斟酌道:“鲁家哥哥定为前番错怪来自责。”那燕青只不言语,史进又道:“兴许又要来问伤势。”见那燕青仍不来答,史进又道:“又是要嘱遇敌交战时小心在意。”路说来,他心中倒似当真耳听面见鲁智深,听得他如此如此同自己交割,只说得兀自痴半晌,再看那燕青时,却见他也只来呆望自己,只伸手将他来推,道:“已猜过,你却说,鲁家哥哥倒底说甚?”
燕青当时面容只沉如水,道:“大郎却是猜错,鲁大师当时听番说法,却是句好话都未曾说,只绰着禅杖杀将出帐,杖与砸来,怒道:‘甚撮鸟,直来假冒俺兄弟?洒家却还没聋,便是当真聋时,大郎声气洒家也自识得。’当时便只要来同打斗,幸而教军师即刻劝,否则还哪里得?”
史进听得先是惊,复又欢喜,终是五味陈杂,只是句话都说它不出来。燕青见他神色,心道:“欲教他欢喜场,不想倒是弄巧成拙,大郎定是将心比心,想到他前番两度却听不出话里破绽,那和尚却听便知,自感负那和尚。”
因道:“是关西人,与那鲁大师直算半个乡中,因此学他口音精熟些。大郎却是关中乡音,学来生疏,恐是破绽多些,便教大师听就识破。”
史进也不作答,当时传来二更鼓声,又有春虫夜鸣,史进听得回,心道:“还是仲春见得哥哥回,如今已是暮春,他心中原来直是那般待好,只是今日才知,却不晓哥哥此刻如何。”当时那史进又想到此番不得与鲁家哥哥厮见,忽得只是意兴阑珊,当时别燕青,自行离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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