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椅子上,逼自己专注在一些她不擅长的事上,想借此分散对这件事的注意力,直到一小时后,那位朴作家发消息说:
我们明晚见,如何?
喝酒谈心吧。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再也忍耐不住,拿身体不舒服当早退借口,离开了办公室。
“那么……负责那本书会怎样?以后你每天都会见到他吗?”我问。
“不至于每天,但是联络频率一定会变高。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要指定我当责编,我一想到这件事就不舒服。”
“那要怎么办?”
“我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份工作,但一时间找不到理由。雪上加霜的是,其他编辑因为失去和这位作家合作的机会吵成一团。”她忧心忡忡地说。
我想帮她解决问题,但不管我怎么思考解决之道,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看,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嗯……明天先去赴约怎么样?说不定你会改变心意。见面的时候记得把对方的话录音!如果他再纠缠你,你就公开录音文件。”
“你要我先去见他?偷偷录音有法律效力吗?”
“不管有没有法律效力,起码有证据让公司的人相信你的话!真是的,不知道那个混账在算计什么!我真想和你一起去。”
她听了我的话连连摇头说:“我会自己看着办。”
“应该会没事吧?那个作家应该不敢又乱来吧?”
老实说我没把握,但只能先配合目前情况说一些空话。
“你原本也打算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不是吗?”
“嗯,我是打算先这样……”
我明知期待“应该”无异于一场赌博,但我又不能鼓动她马上离职。对她而言,离职不是个好办法,到头来我能安抚她的话也只有这些了,我也清楚我提出的方法很拖泥带水,因此感到心情沉重。我们相对无言,陷入沉默,最后她像个酗酒的酒鬼,叹气干了一杯烧酒后砰的一声放下酒杯。
“真是,讨厌死了,干脆不干了。”
“不过你不觉得很冤枉吗?”
“冤枉是一回事。做错事的是那个混账,辞职的却是我,我当然会觉得冤枉。啊,这个讨人厌的世界……”
“这就是人生,我们又能怎么办?”我安抚着她。
她醉眼惺忪地看着我说:“这是我最讨厌的话。很卑鄙。”
“哪里卑鄙了?”
大家都三十了,又不是热血青年,接受、适应现实世界是基本的吧。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悲壮:“啊,真的不行。我,一定要说。明天我要说出去。这段时间我忍耐下来的那些事,我要统统说出去。”
“你醉了。”
一瓶烧酒见底,她喝醉了的身体晃动不定。
“啊,不管了啦!离职就离职,谁怕谁!我早就该把所有真相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