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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冷了下来,我们的对话也跟着结束。挂断电话后我一屁股坐下,心情比打电话前更郁闷。这时,我看到小叔在远处边抽烟边打电话,他该不会在和男友通话吧?在对男友诉苦吗?我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不,是不想知道答案。啊啊啊,都怪她说了奇怪的话。我带着错综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全是亲戚的屋里。
爷爷坐在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女人们准备的饭菜前,抱着曾孙一起吹熄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大伯、老爸和叔叔们鼓掌拍手,几个兄弟的眼神里除了“我们是如此孝顺父亲”的骄傲外,还带着欣羡与憧憬。
盛大的八十大寿是每个男人晚年都想享受的最大喜悦,老爸他们用全身表现出爷爷是儿子们的成功父亲典范,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这个场景的主角——如同爷爷一样。
我在一旁赔笑,想象着等我到了爷爷这个岁数,有可能会是其他的模样吗?打从出生,我就注定是父权主义家族的儿孙。我一路以来忠实于自己被赋予的角色,不曾有过偏差。也许在我出生之前,这个位置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我能摆脱父权主义的框架吗?不,应该是,我想摆脱这个框架吗?我真正渴望的位置究竟是在她的身旁,还是在这个度假村里充斥赤裸又愚鲁的气息的食古不化的世界中?
这种念头稍纵即逝,过程中,我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但结果仍是不了了之,在我身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的世界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