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局促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一下身体。每次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感觉就像把心脏贴在电线上接受电击。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苦衷——虽然我想象不到是怎样的苦衷。”
“来,”艾伦兴致勃勃地说,“让我们来理一理。”
她把手边的餐巾纸展开,铺得平平整整,又从包里找出一支圆珠笔。
“Alex告诉你,Joy死于一场车祸,时间是一年半以前——没错吧?”
“我记得很清楚。”
她在餐巾纸上画了一条直线,旁边标注上时间。
“然后,梅告诉你,她听说Joy五年前就死了——至少是五年前,也可能是六年前——对吧?”
“没错。”
她在直线上方不远处又画了一条直线,再次标上时间。
“但那也可能是假消息,是吧?”艾伦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第二条直线,“可能某个人听错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假消息就传开了。”
“有这种可能性,”苏昂承认,“但有两个疑点……”她不无惊讶地发现自己换上了侦探的口吻。疑点之一,是梅的朋友在苏梅岛看见了据说已经死去的Joy,但对方拒不承认……好吧,也许真的认错了人,也许她只是不想跟她相认。但更可疑的是Alex的反应,她告诉艾伦,你真该看看昨天晚上他那副样子——简直就像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
艾伦点了点头,又拿起笔,在两条直线下方写起字来:
推论一:梅说谎,Joy一年半前死了;
推论二:Alex说谎,Joy没死;
推论三:没人说谎,Joy五年前假死,一年半前真死。
她放下笔,研究了一会,皱起眉头。“你觉得呢?”
“我选三。”
“奇怪,”艾伦说,“我也是。最不合常理的反倒可能是事实真相。”
这也是昨夜一直翻涌在她脑海里的念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她甚至为当时的恼羞成怒感到尴尬——充斥心中的更多是疑惑:就算Joy真的“假死”过一次——就像梅所说的那样,为了摆脱过去,重新“转世”——又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呢?为什么他表现得就像有什么巨大的难言之隐?他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轻易评判他人的类型啊……
可话说回来,他又凭什么要对她毫无保留?
艾伦在“推论三”上画了个圈,又在旁边打下大大的问号。
“我理解你说的‘转世’,”她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击着那个问号,“泰国的确是个‘转世’的好地方。我认识一个越战中的美军上尉——对了,你看过《现代启示录》吗?很多人认为他是《现代启示录》里某个人物的原型——在战场上他看尽了所有的痛苦和荒谬,嗯,简单地说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