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过天,小孩过天。在苦甜夹杂日子里,孩子们自然而然地长大,二女儿已经会坐。惠才买把小孩坐竹椅子,靠背弯弯,两个扶手间有道横杠。她做事时,就让二女儿坐在椅子里。大女儿很乖,总是拿个小板凳坐在妹妹面前陪她玩。
不久,惠才又能出门工作。不管艳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每天早上八点,她都会带着两个女儿去切药。大女儿走在前面,惠才左肩挂着二女儿小椅子,双手抱着二女儿,母女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擦肩而过人总会多看她们两眼。
遇上熟人就停下来讲几句。惠才为人诚恳,言谈也算有趣,聊天很快就变得热络起来。别人常常夸赞女儿们漂亮可爱,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惠才听满脸欣喜,心头立马涌上股短暂愉悦。
惠才就这样每天起早摸黑地切药、带孩子、做家务……吕仍是老样子,种菜劈柴可以,家务是不愿做。
天早上,快到八点,还有桶衣服没晒出去。惠才对吕说:“你帮着带下孩子,把这桶衣晒出去,今天有太阳,到晚上就干。”
“要去上班。”
“不会耽误你上班,很快。”
吕不管不顾地朝外走去。
惠才拦住他说:“每次要你帮忙,你都不肯。这都是个家事呀!你是个铁石心肠人。”
“夫妻之间谁做多点谁做少点,有什要紧?何必要斤斤计较、论斤称两?”
“你点家务都不肯分担,还说斤斤计较。你怎是个如此不讲道理人?只怪瞎眼,碰到你这种人。”
每次争吵都吵不出个名堂。吕不作声,只恨不得脚底板抹油,逃之夭夭。惠才只能以大哭场告终。吕从不会劝慰人,就算惠才哭死,他也不会说句话。
惠才总是欺骗自己,勉强自己,只想把日子往好里过。嫁鸡跟鸡嫁狗随狗,这观念在她脑中根深蒂固,无法动摇。她老盼着吕会改变,会对她好些。偶尔他表现出点点体贴,她就满怀希望,似乎看见丝曙光,遍遍地对自己说:“他会对好,他会对好。”可只要瞬间,他又会亲手毁掉她感动心情。
每次冷战或热吵,说到底,惠才都是气恨于吕不体贴、不关心。外面形形色色人,吕都会尽量去帮助、庇护,唯独对身边妻子不闻不问。吕又是个油盐不进人,她拿他毫无办法。如今有两个孩子,惠才越来越认命,认命就没那痛苦。这又能怨谁呢?只怨她自己嫁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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