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孤独、黑暗为伴了。
天将黑时,惠才不由自主地将堂屋和卧室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个清楚,确保没有异样才关上大门。可她还是害怕,她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怕人还是怕鬼。她走进房里,坐在桌前,打开一本书翻看,这是掩饰恐惧的最佳方式。
天慢慢暗下来,几乎全黑了,惠才飞快地点上煤油灯。煤油灯的玻璃罩抹得雪亮,一柱橙色的火苗带来了些许生气。但她又不想让人知道这房里有人住了,便立刻吹灭灯,爬上床,用被单将自己紧紧裹住,睁大眼睛望着楼板。
寂静中,惠才听到楼上的老鼠开始活动,撕咬、追逐、尖叫声不绝于耳,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夜深了,瞌睡随之而来,哈欠一个接一个。她咬咬牙,自言自语道:“它叫它的,我睡我的,只要睡着就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她终于沉沉睡去。
梦中,惠才觉得有个人紧挨她躺着,对着她的耳朵喋喋不休地讲话。她感到窒息,想喊叫出来,可用尽全身力气也张不开口,嘴唇犹如两块沉重的钢板,被螺丝拧在了一起。她想抬手打过去,但手似僵住一般没了知觉,怎么也举不起来……
折腾到天麻麻亮,惠才醒了过来。那荒唐的情景、奇特的人物,依然在脑中萦绕,挥之不去。她呜呜咽咽起来,眼泪顺耳流下,将枕头洇湿了一片。
早上,惠才本想把昨夜的梦告诉全秀,但她又不敢讲,担心全秀笑话。一个荒唐的梦,无须如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