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浇水。你说,这是要离还是不要离?花是谁呢?这爱惜,以后要怎分呢?”
中介说:“梅小姐,你是不是干警察?”
阿梅说:“如果太太是同住人,还不回消息,你们是怎操作?”
中介说:“那梅小姐,去问下,您要不还是先看看别吧。”
阿梅说:“如果有售后公房话,可以看看。不然,可以等。”
现在,已经很少听到“售后公房”出售。但是像阿梅这样人,对这历史产物还是情有独钟。她不是真执迷于这间房子本身,而是她支付不起昂贵个税和增值税,只能勉强接受它可能没有商品房吃香代价。售后公房,原是单位分配福利。以前人,不结婚单位都不给你配房子,没有外卖时代,不结婚回家都不定吃得上热饭。时易世变。那时要离婚,说难还真是比现在难得多。现在也不容易,现在不容易里掺杂着很多可能性。它不是真不可能,而是变数多。
每到夜晚,阿梅还总是会想起小时候事,想起自己前半生。她是个很乐观人,在父母腐烂爱情里成长起来,看到“家庭”断壁残垣已经没有什复杂感觉,遇到再烂事,都会有种“只要没有蛆”就算空气很好阿Q精神。“家庭”,并不是人手份礼物。不彻底清除念想,任凭腐烂亲情宛若动物内脏横陈于夏天,大夏天,有西瓜和男人啤酒肚那种真正夏天,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阿梅和中介小李,就是在那匍匐苍蝇家庭内脏上,保持端正合法姿势去大小便路人。他们认认真真地嘲讽人性多变和软弱,也不出于情绪。以他人命运风吹草动来虚构自己“好处”,伺机寻找从量变到质变情感生态,是生计所迫。在个看不见空间里,他们携手等待爱情真正变质、无药可救,等待清洁新机遇。
四
阿梅知道小李骗她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惊讶。(母亲不也骗她,说把股票所有收益都给她做首付吗?)
说来也怪,楼市经过两年风云变幻,逐渐进入横盘状态,这和父亲单位十年前股价很像,它看起来会直保持“三”块股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谁知道集装箱会突然因为疫情而在全世界都变得紧俏,股价翻十多倍。听说去年年会时候,总公司招待宾客食物都变成神户牛肉,当然,这和普通员工及其前家属没有任何关系。阿梅父亲出生那年,新泽西州纽瓦克港,辆起重机把五十八个铝制卡车车厢装到艘停泊在港口老油轮上。五天之后,这艘“理想X”号驶入休斯敦,在那里有五十八辆卡车正等着装上这些金属货柜,把它们运到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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