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是“文化的约束”。这种约束在不同国家以不同的形式体现:在印度,“表亲的专制”削弱政治竞争的有效性;在阿富汗,宗教极端主义的阴影使得m;主转型难以落地;在委内瑞拉,经济民粹主义观念的盛行,让m;主制度最终走向z.sha;在泰国,对程序正义的蔑视,让它难以摆脱不断政变的循环……换句话说,当观念的水位太低,所谓宪法就成了一张随时可以撕掉的废纸而已。
我在课程中反复强调一点:“政治在社会中”。其实,“社会”在这里是一个笼统的表述,分解开来就是“政治在社会结构中”“政治在经济中”“政治在历史中”“政治在地理中”,以及最重要的,“政治在文化中”。中国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样,好的政治很难在逼仄的社会、经济、文化、地理、历史空间中长成参天大树。很多人期待制度的改写或者z.府的更替可以一夜之间让“大地旧貌换新颜”,这种心态,说好听点,是一种浪漫,说难听一点,则是一种懒惰。真正的政治变革不可能仅靠自上而下的力量推动,它必须同时自下而上地生长。在人们学会宽容、学会耐心、学会同情性理解、学会从各种集体主义的轮椅中站起来迈出个体的步伐之前,没有什么政治可以成为改造生活的魔法棒。好的政治给每个人一张船票,但是它无法也不应该把每个人带到他的目的地。
不过,政治现实主义并不意味着政治虚无主义。政治是有限的,但并不是无用的。这一点,我在序言中说到过,对比朝鲜与韩国、东德与西德、海地与多米尼加、今天的委内瑞拉与20年前的委内瑞拉、今天的德国与80年前的德国、改革开放前的中国与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我们都能清楚地感到政治作为一种“艺术”的力量。相似的历史、相似的地理、相似的社会、相似的文化,在不同的政治力量下,可以发展出截然不同的道路。改善的游戏规则未必会使一场球赛精彩纷呈,但它至少是一切可持续比赛的前提。
在课程中,我谈到了“政治创造可能性”的各种路径。比如,政治选择的路径——在南非,虽然社会结构极度撕裂、历史记忆充满创伤,但是新旧两个政治领导集团通过妥协与分权,使南非实现了转型的软着陆。还有经济政策选择的路径。智利身处经济民粹主义盛行的拉美,在右翼威权z.府倒台后,仍然坚持了温和的经济自由主义路线,使得智利经济成为拉美地区的佼佼者。我还谈到集体行动的路径。美国国家能力的建构,和许多其他国家不同,不是缘起于密集的战争或发达的文官制z.府,而主要是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社会运动。在韩国,新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