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针,游走四肢关节,扎进骨肉。开始以为是这些日子盖房子,操心加劳累,买来伤湿止痛膏哪里疼贴哪里,开始还有点用,后面关节都贴满,也不见效果。他下不来床,走路扶着墙。总是不见好,家里人以为装,宅子没人再去动工。
到秋天,王能好去医院拍片检查。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导致关节劳损,让他多注意休息。开药吃,效果不大,只有吃止痛药,情况会短暂缓解。南定有个老中医,据说医术很神,喝段时间中药,也不管用。王能好行动迟缓,怕冷,刚入秋就穿上棉衣,摇晃着出现在家人面前。家人开始接受他这样状态,三十岁成废人,唉声叹气同时也把责任推在他身上,为什就你这样?这意思里包含着,他不能再像以往去赚钱,只是闲在家吃喝。这多年,他赚钱如数交给母亲,再想往外拿钱就成个问题。他们态度明确,这种无望求医之路应该适可而止,认命或者不治,别再给家里制造负担,才是对家庭应尽义务。中西医术办不事,只能找其他途径。年底腊月天,家里请来个神婆,自称是碧霞元君在人间众多代理人之。八仙桌抬到天井,插香,上贡品,王能好匍匐在地,祭拜碧霞元君牌位。神婆换上道服,右持拂尘,左拿摇铃,口中念念有词,环绕而行,周身升腾起阵白雾。神灵附体,她端坐蒲团上,接受众人跪拜。拂尘拍打在王能好身上,想起遭受家人冷落,他埋头哭。黄纸燃尽,余灰四落,法事结束。换下道服,神婆点钱收下,临走时说,三天之内,不见好转,神鬼也没得办法。王能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三天,疼痛仍在持续。
新世纪后第个春节,王能好守在大门口,对前来拜年亲友们叫嚣着,王家没个好东西,都是该死。大家把他绑起来,扔进储存粮食偏房,饿两天。开春后,王能好听信各种民间偏方,上山抓土鳖子、蝎子,回来泡药酒。老二谈个对象,家里决定把村北宅子给老二,先让他结婚。王能好意见不重要,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过去。他和村里名叫小梁子侏儒成玩伴,在胡同口打牌,也喝酒。小梁子背着罗锅,不到米四,是个快六十孤寡老人。两个人在起最常做事是展望未来敬老院生活。再过几年,小梁子就能去养老院,管吃管住。王能好还要再熬十几年。小梁子说,你记得找。几年后,小梁子住进敬老院。有时,王能好经过,站在铁门外看到小梁子正围着花坛散步。王能好把他喊过来,递给他块热豆腐。后来,小梁子在冬天死于煤气中毒。
王能好病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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