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小水珠。车厢颠簸,水珠汇聚,向下流动。
▲周东山(1996—)
周东山非常明确点,他让周遭人失望。这里包括远在枣庄农村母亲、几公里外铁路小区里罗元及其父母。他本不是多在意外界看法人,软弱也轻易不示人,只是内心挣扎,逃脱不掉至亲和爱人眼睛。他有些后悔当初决定,眼下处境无法对任何人倾诉。
多年来,周东山保持着每晚和母亲通电话习惯。转过年,母亲六十岁,手机还是老年机。周东山只能从母亲言语中,想象此刻她处境,没办法视频通话,也无法和她共享各地农村疫情封路流传于网络上那些视频。他每天把本村微信群里订购物资信息告诉母亲,母亲更多担忧春节储备下蔬菜和肉,若不招待亲友自己吃起来有些费劲。周母抱怨说,它们都开始烂。对于儿子所说,自己多吃点。周母说,能吃多少呢?整天在家里不出门。那赘在末尾叹息,是她设想,如果儿子在身边就好。村里封路,电视里播报着新冠新增病例。电话中,周东山对着手机上丁香医生复述疫情最新进展,那些危言耸听小道消息也概不落。周母说,这是人瘟,和鸡瘟差不多。至于防护措施,口罩、消毒水、酒精等,母亲说,还有。村里统给批。问完这些,周东山急忙挂掉电话,不给母亲任何打听自己机会。
丈夫杳无音讯,唯儿子又不在身边,周母这个春节过得尤为漫长和难以忍受,换作往年,她早就去邻村小作坊,天八十块钱,把窗帘配件装袋打包,攒下钱留给儿子日后结婚买房。村里扩音喇叭每天放着村书记录好喊话:今年情况特殊,大家都打个电话拜个年就行啦,春节年年有,亲戚今年不走明年走。没事别串门,老实在家待着,憋不死人。谁要是没说性,不戴口罩出来溜达让抓住,扣你全家年福利,到时候别怪不留情面。
平时年到头无休,忙得没自己时间,旦空闲下来,指望电视节目不是长久之计。和儿子每晚通话,成周母天期盼。她没让儿子回来过春节,以赏赐心理,把儿子留在未来儿媳罗元身边。两个人操持培训班倒是其次,主要是想给未来亲家留个好印象。农村家庭,自觉身段上矮截,委屈儿子也是无奈之举。晚上,思绪纷乱,担心儿子在那边受委屈,她给大姐和小妹打电话。大姐七十多岁,主张要门当户对,不然孩子受委屈,长久不。又举例,谁家孩子就是男方高攀女方才离婚。小妹给她出主意,你个人在家,姐夫生死不明,入赘等封建思想要不得,又举例说谁家儿子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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