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到宋意面前,供他肆意审判。这很残忍,但因为负责审判人是宋意,所以把自己交在他手上,戴岚反而很安心。
在陈清珏海葬仪式结束时候,大蓝问他说:“你知道月寒寺名字是怎来吗?”
大蓝比较懂殡葬,当年很多关系都是他帮忙跑,戴岚没掺手,也没注意过这些细节,“不知道,左不过是起个和月港市相近名字,好招徕游客。”
大蓝听完之后笑:“说戴老师,你能不能给你们文化人争口气?连都知道,‘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这不李贺《苦昼短》吗?你也不想想,为什月寒寺接受海葬啊?还真以为海葬是随便找片海就能撒骨灰?也忒不讲究,不是那回事。”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是吗?
世人苦昼短,盼日长,以求永生,唯有戴岚在期待着朝生夕死,生命转瞬即逝。
过往温情画面,就如同把裹满蜜刀,带着甜和痛滋味,同刺进那个五六岁孩子身体里。
等蜂蜜融化糖溶解,等午夜钟声响起,等亲情被蛀虫撕碎嚼烂,刀尖便开始顺着蜜糖流过地方,径直地刺向最深痛处。
如果能在感到痛之前死去就好。
戴岚经常这般幻想,但幻想终归是幻想,再怎幻想也无济于事。
记忆未曾被消磨,反而历久弥新,以至于化成条因猜测和疑心而纠结在起绳,日日夜夜地与那团黑暗起,反复抽打着戴岚心底那片好不容易出现生机荒地。
戴岚忍着痛,不停地拭去挂在脸上泪,他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人,想要从他心中太阳,他心中月亮寻求到个关于时间和生命答案。他无助地颤抖着,支离破碎声音里铺满信徒迷茫。
“怎会这样呢?怎可以这样呢?以为都忘,却还是想起来。为什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呢?这让该怎恨他啊?宋意,不想原谅他,可他已经死,还可以去讨厌他吗?”
而那双温柔眼睛比这世间任何信仰都要坚定,他看着戴岚,给他个十分肯定答案:“当然可以啊。”
宋意帮戴岚把眼泪拭去,捧着他脸,端详好阵子,觉得陷入思维误区戴岚傻傻。等戴岚眼眶里泪彻底流尽后,宋意轻轻地亲下他鼻尖,笑着和他说:“因为喜欢是自由,讨厌也是自由啊。”
作者有话说: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李贺《苦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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