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接宋意上下班从来不给他打电话,每次都是提前十分钟到,然后在停车场等着。说他懒,他来得比谁都积极;说他勤快,他连手机都懒得从兜里拿出来。
但戴岚不打电话,宋意就不主动问,俩人恋爱还没谈满两周,也不知道这是真默契还是假客气。如此别扭相处方式,他们俩竟然都觉得和谐,也算是变相步调致。
但戴岚今天等得有点闷,可能是因为天来两次医院,上午还做堆检查,身体有点吃不消。
再加上天也阴沉沉,让人看不舒服。早上还是晴好天气,到晚上就变得阴云密布。戴岚心里愈发地堵得慌,感觉好像有什东西在压着自己,不好预感就像雾样,闷得人喘不上气来。
戴岚把车窗放到最低,吸两口新鲜空气,但还是觉得闷,又解开颗衬衫扣子。
他现在是满心烦躁,只想早点见到宋意。就像幼儿园小朋友,放学后坐在大门口等着自己家长来接样。戴岚有时候都觉得,其实不是他去接宋意下班,而是他在等着宋意接自己回家。
宋意正点下班情况比较少,尤其是赶上下午坐门诊,基本上都会加班,但晚也不会晚太久,通常都是十几分钟,最多也就半小时。
而今天,戴岚在三院停车场等将近小时,也没见到宋意。
医院大门口空无人,连保安都不见踪影,室外停车场车也走得七七八八。戴岚纳闷地看好几次手机,还是个消息都没有。
停车场车虽然少,但外面动静倒是越来越大,不会火警也来,戴岚这才意识到,医院怕是出事。
戴岚惦记着宋意,慌张地下车,打眼就看到住院部地面上搭个橙色救生气垫。再顺着救生气垫位置往上看,就瞧见屋顶上有个穿着病号服男人,半个身子都探到栏杆外面。
这个病人想做什不言而喻,戴岚心里紧,双腿像是灌铅样,重得动都动不。
天点点暗下去,从雾蓝过度到深蓝,零星有几颗星星闪在天上,像掉落在旗袍上绣花针似,那微弱光芒没起到任何明亮作用。
风点点起来,楼顶上人,病号服被吹得鼓鼓,整个人看着摇摇欲坠。
心理健康中心建在月港偏郊区位置,往来人没那多,但就这为数不多几个路过人,也要往警戒线那边靠拢,保安和警察拦都拦不住。
楼底下人声鼎沸,楼顶上却静得只有风声。
在天彻底黑下来前,患者被医生救回来。戴岚离得远瞧得不真切,就远远看到个人影缓缓靠过去,在电光火石地瞬间,把人给拉回来。
楼顶上悲剧被改写,楼底下闹剧也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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