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的时候,人都跑光了。我让医务室医生给申阳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陪他们去了派出所。”
还没说完,门外又来了一个女的,个子很高,穿着棉麻袍子,扣子却是玉石的,平底芭蕾鞋,头发盘成一个髻。她看看他们,一开口,说的是播音员一样的标准普通话,“您是宋老师吧,我接了电话就赶紧过来了,我们家申阳怎么了?申阳,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坐,都坐下说。”宋老师又搬来一张凳子,三言两语把情况跟申阳妈妈又说一遍。申阳妈妈不干了,“宋老师,我们家孩子好端端送到学校来,结果被人打成这样,他又没有招惹别人,还不是别人招惹了他。”她瞄了一眼也真,“女孩子结交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学校也应该管管。你们随随便便就到公安局报警,那帮小流氓,下手没轻没重的,什么事干不出来啊?万一记仇了,将来躲在学校外头,再对我们家申阳下手,怎么办?学校负得起责任吗?你们谁保障孩子的安全?阳阳,来,给妈妈看看,眼睛伤到没有?”
也真一声不吭,脸慢慢红涨起来。春花出现在学校已经让她很尴尬了,跟申阳的妈妈站在一起,自己的妈十分拿不出手,头发烫得像个鸡窝,穿一条跟她的身材完全无法兼容的低腰牛仔裤。也真有个从未见过的哥哥在法国,听说是个时髦人,学的是服装设计,不知道为什么不回来给自己亲妈设计设计。听同学传,申阳的妈妈是话剧团的副团长,演过宋庆龄,气质很高雅,之前还一心想要给她留个好印象,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她只好瞪着申阳,申阳全无反应,任凭他妈搬着他的头细看,闷声不响。
宋老师有点尴尬,这个女的太会说,字正腔圆的,他估计说不过她,现在娃娃金贵,没事最好不要随便得罪家长。他只好看看也真妈,也真妈看上去像个泼辣人,应该有办法。
春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数,就问也真:“你个人上学,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同学?”
“路上碰到的,就一起走。”也真轻声说。
“啷个巧,正好被他碰到?是不是他约的你?”春花嘴上回护着也真,心里却想,怪不得上个学还要抹唇膏。
申阳妈妈听了不乐意了,“哎呦,儿子,你不说话是要吃哑巴亏啊,打你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打你?你又没惹他们。”
“在派出所,我跟警察都讲过了。”申阳吞吞吐吐,“里头有个黄毛,以前见过几次,都是放学时候来找谢也真的,不过她不搭理他们的,都是些外头的小混混。”
“我根本不认识他,谁晓得他是什么人。”也真急了,嗓门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