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林老师,您还欠着小费哪。她把手揣进牛仔裤紧绷绷裤兜里,肩膀有点耸起来,人把重心轮番放在脚尖脚跟地前后倾几下。来找过你好几次,你同事说你请假。
有点尴尬,说实话,那天醉得厉害,紧接着爸爸出事,已经把这回事忘记,这让看起来像个赖账。马上向她保证,没问题,学校门口不远有ATM机,她现在就可以跟去取钱。
路上们都没有再交谈,她翘着头在校园里东看西看,直在脑子里复盘那天晚上经历。当时应许多少钱?好像是三千?那天后来到底干啥?
林老师,取钱啊?在建设银行ATM机屋子里,撞见系教学秘书,个胖墩墩姑娘,皮肤很白,裤子总是短着几寸,露段脚踝,更显得鞋子大得离谱。她手里提溜盆子麻辣烫外卖,嘴巴咬着麦秆,在吸罐酸奶,眼睛瞟向身边漂亮女孩。
啊啊,含糊其辞,赶紧走到取款机前,盼着胖姑娘早点走。结果胖姑娘也到旁边机器上取起钱来,心里发毛,只好磨磨蹭蹭拖延时间,查询,换卡,取钱,退卡,再插入,再取,把每个动作做成慢动作回放,生生等到胖姑娘走,才松口气,把沓子钱递给女孩。
女孩面有讥色,接过钱数数。数不对啊林老师,这才三千。
啊?不是三千吗?
是五千哦。
掉脸又去取钱,内心暗暗叫苦,和亦梅在德国不算有钱人,现在刚刚回国,安顿生活开销很大,在国内也还没有藏家,暂时卖不画,手头并不宽松,但不想跟她理论,只想赶紧把这事结。
她接过钱,这次没有数,直接卷起来揣进帽衫肚子上横兜里,那里鼓起大块,像怀孕袋鼠。推起自行车想走,她追上来。
又怎?
你能给画幅画吗?画,还有姐姐。
原来她是浅头发。
们商量下来,没有给父亲做开颅手术,在医院住二十多天后,父亲出院。他语言功能受到定损坏,发音又慢又吃力,还常常发不准,走路也有点踉跄,医生说,坚持复健治疗,慢慢会好转。
父亲以前是个很爱说话人,凡事都有套话说,没人时候也自言自语,后来吃亏,日渐缄默,最近这几年才恢复点谈天说地兴致。现在因为中风,有口难言,稍微说个长点句子,口水就淌下来。父亲要脸,嫌不体面,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但是医生交代,走路说话,勤加练习,不要放弃。保姆每天监督他上午下午扶着助步器走路,躺在床上时候做手指操,们但凡看他精神好点,就逗他讲话。
他在街上跌下去时候,脑袋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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