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民币叫人浑身肉疼,她和万瑾分摊着付,她们都指望玲玉事后会想起来,结果她完全忘,提都没提。
如果老隋不愿意结婚,玲玉就希望他永远别结婚。“们家老隋,独身主义呀。”她跟人这说。她偶尔跟老隋出去,大家也认她是老隋女人,这就够。
她有点后悔带同学出来,她们太笨,也没见过世面,她说好多东西她们都不懂。她要她们妒忌她,可她们真妒忌,她又觉得孤独。每次她们在起嘀嘀咕咕说话,老隋会很快走开去。如果老隋跟朋友聊天,她借着泡茶送点心,想凑在旁边听会儿,老隋就不动声色地挥挥手。她通常就知趣地退下,但还是觉得那个手势很像赶苍蝇。
法国之旅让她看清自己所在,喜琳她们以为她在老隋那个世界里,但在老隋看来,她依然在喜琳们世界里。其实她哪边都不在,在这两种世界之间,有个被折叠起来透明夹层。
大概也是法国之行以后,老隋渐渐淡调教玲玉心。有些东西她学得很快,比如茶,比如酒,她很快就能上手做西式早餐,会给老隋泡地道手冲咖啡,知道怎挑选西班牙火腿和五花八门奶酪。但有些东西却怎也教不会。老隋在拍卖上入手幅林风眠油画,是林风眠最典型那种斜挑眼梢美人,剑襟扇袖,环鬓天真,正抱膝而坐,痴望面前摆着几张扑克牌。老隋心下得意,不由得问玲玉,如何?
玲玉说,嗯,挺好看,个人怎打牌呢?
老隋马上没兴致。粗鄙!怎是打牌呢?美人明明在占卜,多半为情事,你看她腮边两团蒲公英样绯红,还有眼角眉梢春意。但他懒得多言,没读过书就是没读过书,教不出来。
玲玉并不是很有心机女人,这也是老隋能跟她长期相处原因。她接受老隋遣散,房子归她,再给笔钱。她只是默默流泪,并不吵闹。她明白自己完全没有可以相胁筹码,她能得到多少未来保障,全在老隋念之间。惹恼老隋是毫无意义,她不是他对手,从来不是。
发现自己怀孕,她觉得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又偷偷塞给她张底牌,让她放手赌。老隋已经很久不沾她,说完让她再找个小狼狗,他就当嫁女儿,他反倒来邪兴。爬在她身上,吃不着似,狼吞虎咽。
她做她能做到最有心机事,九个月里不找老隋,直到孩子生下来。幸亏老隋是铁心要和她断,这九个月里,他也没找过她。
佩佩电话号码,她早就打听到,这点不难。她在时尚杂志上看过佩佩采访,照片上个大额头大嘴女人,光脚坐在幅大画前面。画上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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