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上也明明白白写着他名字,白棉布衬衣还是秋园亲手缝制……哪会有错?
秋园呼天抢地地向河边跑去,路上不知摔多少跤,膝盖上血都渗到裤子外面来。最后几步,秋园是爬过去。她好似疯样,力大无比,没人拉得住她。
王成恩立马请三条船打捞。船夫们弯腰曲背,拿着带铁钩长竹竿下下在水中寻找,从三点多到六点多,仍未打捞上来。船夫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坚决不干。
秋园全身软得站不起来,趴在地上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你们行行好,再打捞次。”
就这下,个船夫感觉钩到东西,大家帮忙提上来看,铁钩正钩着田四裤子口袋。田四眼睛闭着,浑身滴着水,裸露上身和腿脚被水浸泡几个小时,白得耀眼。
秋园匍匐着向前扑倒在田四身上,叫道:“儿啊,儿啊!”然后就昏过去。
有懂点医赶紧给她掐人中。好阵,秋园才苏醒过来,又是阵捶胸顿足、号啕大哭。哭累,便发出呜呜声,那声音在乡村夏夜里使人不寒而栗。
过往行人和队上人把秋园团团围住,个个眼泪巴巴,想出各种话来劝慰她:“你儿子从来不玩水,是鬼把你儿子找去。前几天也死个十多岁男娃子。你看他腿还是跪着,他不肯去,向鬼求情,但鬼就是不放过他。命该如此!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些。”
秋园哭道:“阳间有恶人,阴间有恶鬼,逃过劫又劫,不知前世造什孽,今生今世要受这多苦难!”
月亮冰冷地挂在天上。月光下,大堤边棵棵挺立着树木此时都变成面目狰狞恶鬼,好像随时会扑过来把好人吃掉。秋园觉得自己是在做着长长噩梦。
人们用门板抬着田四,王成恩背着秋园眼泪横流,爱民在旁扶着。王成恩叨念着:“是没福气,留不住这个儿子。”
秋园撕心裂肺地痛哭,嘴里不停地念着:“个好好儿子、个好听话儿子,上午高高兴兴地出去,下午变成这个样子回来。儿啊,你怎要去玩水?你是从来不玩水。你留下娘怎过啊!要是死千次、万次能换回你命,愿意啊!”她亲手替田四穿上最好衣服,遍遍用手摸着田四:“双新鞋还没穿过,四儿,你穿着上路,不会嫌小吧,你脚长得好快。儿啊,你在路上慢慢走,妈妈随后就到。”
秋园连几天不吃不喝,她无力号哭,只是默默地以泪冼面。
这年,秋园五十多岁。少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人生三大悲事都让她摊上。
秋园遍又遍地想:难道真是命该如此?跑来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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