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手艺工人无上光荣头衔,比方说修鞋王师傅或食堂掌勺李师傅。同志,则是指个战壕里战友、朋友加兄弟,这是个明显带有阶级立场和感情倾向称呼。显然以上称呼皆不适用于杨太太。所以大家见到她都报以不加名称笑:“吃啦?”
她倒也不在乎,回以笑:“您忙呐?”似乎并不急于与人民打成片。这要归功于她丈夫,当时人们无论性别统称自家那口子为爱人。偏偏她对丈夫称谓却沿袭老传统“先生”.她先生是很重要统战对象,所以大家为联合她先生,对她客气恭敬有加。她先生主要任务就是编写家史,间或搜集些野史什。虽然他后来被誉为史学家,在看来只不过是把自家奶奶爷爷曾祖什故事从他家族谱中挑选着抄抄再加上些自己想像而已。他不愿让自己家史没人关心,没人评论。可换别人就麻烦,有可能被他这个后代告上法庭,说你篡改历史,说你诋毁先人。
杨太太与当时忙于投身g,m建设女同志截然不同。她留长发,不剪运动头。运动头不是后来所说那种俏皮短发,而是色儿类似童花头前刀刘海、后刀切头。当年女同志们大多朴实无华——这个词代名词是寒伧。大家都个水平穷酸,穷酸到女性失掉妖娆本色,律土布灰蓝,不修边幅。
杨太太却每天把她齐腰长发打理成个粗大发髻盘在脑后,还随意地插上把竹箅子。只这丁点儿装饰就显出别样韵味。刚来时候,她是穿旗袍。至今在父亲口中,她都是旗袍最佳代言人。按父亲说法,“她人看起来像片柳叶,在水面上飘。”父亲此话出口,立刻被母亲敲个爆栗在脑门顶,并因此过而终生承担洗碗家务。想来,当年大院里因偷瞥杨太太而心生异想、甘愿受罚勇士们不在二。终究是太扎眼,杨太太也改穿当年时髦列宁装。却是样地尽显身段,风情哪堪。
杨太太另个令其他女人难以望其项背特色是她悠闲。她那时总也有三十四五,却还是与夫君过着逍遥二人世界。大家后来才知道是她夫君不孕。在眼里,那时女同志过日子可谓暗无天日、毫无享乐。如果说她们“猪狗不如”显然是夸张而且不尊敬,但至少猪儿狗儿们没那重心理负担。她们上有老人,大多在农村需供养;下有孩子,还不止俩。每月工资十几二十块,除去应日常开销,月底剩余钱连买块花手绢都紧张。还记得当年自己都十岁,父亲出差去南方,给母亲带条羊毛围巾,她竟激动得半夜起来试戴。那条羊毛围巾后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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