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斜靠在长春宫贵妃榻上,淡淡看着刚送来看满屋东西,听姚雷在那里,兴高采烈讲解每样东西出处来历,无非是这个何等名贵,那个何等少见。程郁听得索然无味,昏昏欲睡,又见姚雷陈辞烂调说个不停,就是不肯走,便猜他定有事,于是不耐烦打断他说“说重点!”
姚雷笑,说:“什也瞒不过主子。您知道吗,皇上这次出去,封个小侍卫。那个侍卫名叫纪亮,是纪老将军养子。纪亮父亲原是员副将,和老将军是同宗兄弟,感情还算不错,后来纪副将战死,纪亮母亲也早不在人世,老将军就将他收在膝下,视若亲生。纪亮从小便心性高傲,此次出兵夷荻,因他急功近利,不听指挥,误军机,被老将军打军棍,大战结束后,许多将士都有封赏,独纪亮没有,他就心怀恨意,四处说老将军偏心,把能挣功劳仗都给他亲生儿子纪飞,对他太刻薄。圣上东巡,他因有几分姿色,趁机迎奉,得圣恩,封二等侍卫,更是傲上天。年纪轻轻,太不懂事。依老奴看,倒缺个人好好管管他,教他些规矩。”
程郁听,笑着骂道:“你别做梦,还嫌骂人少,可不管这事。”
姚雷愁眉苦脸,悲哀看着程郁。
程郁又笑道:“怎?才回不上你套,你不用这伤心吧。”
姚雷说:“您不知道,那个新来骄横很,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处处要和主子您等同,太难侍候,主子您就疼疼奴才吧。”
程郁说:“你少跟装可怜,公公在宫中多年,差事办老,怎能不知如何应付。”
姚雷说:“天意从来高难问,主子若真不愿出头,能提点老奴二,也是好。”
程郁略沉默,才缓慢说:“你也知天意从来高难问。真不知道,帮不公公,公公走吧。”
晚上下几点雨,天气更凉。皇帝没让人传报,信步走入长春宫,看见程郁正对着红烛发呆,烛光摇曳,照在他英俊脸上,面上神情却是那样忧伤与无奈。皇帝突然从心中涌起股柔情,顿觉得百般不忍,走过去温柔搂在怀中,问:“想什呢,这出神?”
早已习惯程郁默默无语,皇帝也不期待他回答,随即命人摆上酒菜,要与宁妃共饮。却听程郁低声说:“得宠还为失宠忧。”
皇帝笑,说:“这可不像小七说话。不过六宫嫔妃谁不如此,所以她们都着急想给朕生个孩子。可惜,小七若真能为朕生个儿子,朕当立他做太子。”
皇帝边搂着程郁喝酒,边给他讲福王事:“初步猜测是这样,江湖大盗万全,改名万隐,骗过福王,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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