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君宜和朱吟秋对看着皱眉头。他们两个局外人倒觉得周仲伟那哈哈笑声就有几分像是哭,然而在周仲伟却是货真价实笑。他是常常能够高声大笑。不然,他决不能那肥。
这时候,周仲伟包车夫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工人们又举十个代表要进衖堂来。朱吟秋拉下陈君宜衣角,站起来就想走。周仲伟却拦住不放,大声叫道:
“再坐会儿。有几句正经话,要跟你们两位商量呢!
十个代表怕什!”
“不是那说!仲翁,你总得和工人代表开谈判,和陈君翁闲身子夹在热闹里,没有意思。你有什正经话,们下午再谈,还不是样?”
“呀!不行!朱老哥,对不起;既然来,再坐会儿,奉屈你们两位充下临时保镖罢!放心!厂里工人很文明,待他们也很文明!万惊动你们两位,赔不是。”
周仲伟脸也涨红,边说,边就拱手作揖,又拓开两臂,把朱吟秋他们两个拦到椅子里,硬要他们坐下去。两位猜不透这“红头火柴”玩什把戏,忍不住都笑;恰就在这笑声里,猛听得外边那对乌油大门上蓬蓬地打得震天响,于是两位笑脸立刻又变成哭形。工人代表在门外面大声嚷骂。“狗老板贼老板!”句句都很刺耳。陈君宜和朱吟秋也觉得难受,脸上直红到耳根,可是周仲伟依然笑嘻嘻地,拍下胸脯,看着陈君宜他们面孔说道:
“说他们文明,可不是?文明透顶!骂几句不伤脾胃。陈君翁,们从前做买办时候,碰得不巧,大班发洋脾气,有时骂还要恶毒些;然而工人们到底是中国人,们也是中国人,他们骂们,只算骂自己。”
“仲翁!你涵养工夫真不错!光景打你记耳光,你也不生气!”
陈君宜挖苦着,却笑不出来。朱吟秋在旁边皱眉头。周仲伟立刻晃晃脑袋,很正经地回答:
“可不是!从前某某洋行大班——是花旗人呢,或是茄门人,就记不清;不管他,总之是外国人;他对说:你们中国人真是不起宝贝,被人家打倒在地下,你们倒觉得躺在那里就比站着舒服些;你们不用腿走路,你们就满地滚!君翁,你说这话对不对?亏他摸透中国人脾气。
中国人本来是顶会享福!”
大门外呼噪这时更加凶猛。突然有两个人头爬在这厢房朝南窗洞铁栅栏外边,朝里面窥视。朱吟秋猛转脸看见,把不住心头跳。人头也就下去,接着是阵更紧急更震耳呼噪叫骂。厢房里几乎对面讲话听不到声音。朱吟秋松口气,对周仲伟说道:
“不过,仲翁,你不要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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