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种异样味儿。他自己也有点弄不明白到底是在痛恨女儿“不肖”呢,还是可惜着何慎庵贡献妙计竟不能实行;总之,他觉得切都失败,全盘都空。
此时有只柔软手掌,在他心窝上轻轻抚揉,并且有更柔软而暖香说话吹进他耳朵:
“啧,啧,犯不着那生气呀!倒是不该对你说!”
冯云卿摇下头,带便又捏住那只在自己胸口摸抚姨太太软手;过会儿,他这才有气无力地说:
“家门不幸,真是防不胜防!——想不到。可是,阿眉从没在外边过夜,每晚上至迟十二点钟也就回家,白天又是到学校,——她,她,——就不懂她是什时候上人家当?——”
话是在尾梢处转调子,显着不能轻信意味。姨太太脸色可就变,突然抽回那摆在冯云卿胸口只手,她对准冯云卿脸上就是口唾沫,怒声叫道:
“呸!你这死乌龟!什话!就是天天要到天亮才回来,有姘头哪,你拿出凭据来给看!”
冯云卿白瞪着眼睛不作声。又酸又辣股味儿从他胸膈间直冲到鼻子尖;他脸皮也涨红,但立即转成为铁青;他几乎忍耐不住,正待发作下,可是姨太太第二个攻势早又来:
“自然是轧姘头罗!白家五姨太和是连裆。你自己去问罢!”
这样说着,姨太太连声冷笑,身子歪,就躺在烟榻上自己烧烟泡。“白家五姨太!——”这句话灌进冯云卿耳朵比雷还响些!这好比是套在冯云卿头上根缰绳,姨太太轻轻提,就暗示即使她在外边轧姘头,也是有所恃而不怕。现在冯云卿除认罪陪笑而外,更没有别法子。
幸而姨太太急于要赴约,当下也就适可而止。冯云卿四面张罗着,直到姨太太换好衣服,坐上打电话雇来汽车,头也不回地走后,这才有时间再来推敲关于女儿事情。他在房里踱几步,脸色是苍白,嘴角是簌簌地抖;然而此时他心情已经不是单纯怨恨女儿败坏“门风”,而是带几分抱怨着女儿不善于利用她千金之体。这样辩解在他脑膜上来回几次:“既然她自己下贱,不明不白就破身,那,就照何慎庵计策办,做老子也算没有什对她不起;也没有什对不起她已死娘,也没有什对不起祖宗!”渐渐他脸上浮出得意浅笑,可是只刹那,他又攒紧眉头。他周到思虑忽然想到万他那已经有情人女儿不肯依他妙计,可怎办呢?老赵已经四十开外,虽然身躯粗壮,可没有星儿漂亮气味!
着牙关自言自语说:
“要是她当真不依,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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