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耐心。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后来一个男人走近她、那就是瑞先生。
——蓉,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来,好像老了很多岁,微笑着缓缓说:
——原谅我,丹尼。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布拉斯站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他的心快要崩裂了。
——有一次你对我说,我们两人永远都不会死,是不是真的?
火车来来往往,像疯了一样。所有的人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在用生命之线编织着自己的故事,那些美丽又让人诅咒的作品,无穷的任务。
——是真的,蓉。我向你发誓。
当瑞先生回到家的时候,他面对一种可怕的寂静和一个不想见到的客人:伯内蒂工程师。工程师说了很多,不断地提到两句话,在他看来应该是决定性的事情:“令人遗憾的事故”和“该受责备的工钱的拖欠”。在门槛那儿,瑞先生停下来听了几句,没有让他进门。后来,当他十分确信这个男人让人恶心,就打断了他的讲话,然后说:
——我想要您的人在今天晚上之前离开。一个月以后您会收到钱。您现在走吧。
伯内蒂恼火地嘟囔了几句。
——还有一件事情。那天有四十多个人在场。他们中间有一个人瞄得很准,或者说他很不幸。如果您认识他,请您转告他这里所有人都原谅他了。不过,请您也告诉他: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他惹下的祸,最后会付出代价的。
——我可以向您保证,瑞先生,我永远都不会传达这样粗鲁的消息,因为就像我对您说的;我绝不认识干这件事情的人……
——您滚开。您臭得像一具尸体。
第二天,工地空了,所有人都消失了。在伊丽莎白火车头面前有九公里四百零七米铁轨。一动不动,悄无声息,铁轨的尽头是一片草地。在青草中间,瑞先生一直走到那里,他一个人走在毛毛雨里,一步一步,走了几个小时。他坐在最后一段铁轨上,环顾周围,没有草地也没有小山丘,一切都淹没在从天而降的灰蒙蒙的水雾里。你可以向任何方向转身,但是不幸的是任何方向都好像一样。没有声息,也没有人看你。一片无可救药的空旷,没有方向、没有语言。瑞先生继续看着四周,但已经没办法从头开始了。他实在无法明白。没有办法,他实在没办法发现。生命究竟在哪里。
二
深冬,在那栋寂静的大房子深处,瑞先生和埃克托尔·奥赫面对面坐着。自从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后来,奥赫来了。
——巴黎不下雪。
——这里到处都是雪。
他们面对面坐着。柳条编的大藤椅。他们心平气和,没有试图寻找话题。他们呆在那里,仅仅如此就很有意思,自有它的妙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