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靠得很近。她的穿着似乎想取悦于他。但两人的手指上也没戴戒指。可以说是情人,但可能是多年以前的。或者是兄妹,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女人问。
男人脑子里闪过的是同样的问题。但是他已经开始讲述,他明白他喜欢讲,也许多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刻的讲述,一次全部讲完。在半明半暗的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三个乐师演奏着背下来的四分之三拍舞曲。
——十几年以后,伯爵死于车祸。您和三个孩子还有贝尔西托其他的一切在一起。但是亲戚们不喜欢这样。他们说您是疯子,不能让您和三个孩子在一起。最后这件事闹上了法庭,最后法官认为他们有理。这样他们把您赶出了贝尔西托,把您交给了医生,安置在桑丹德尔的一家私人诊所。就是这样。
——接着往下说。
——似乎您的孩子们为亲戚们做了不利于您的证明。
女人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勺子,让勺子碰着盘子边发出叮叮的声音。男人继续着。
——两年后,您逃跑了,消失在空气中。有人说是您的一些朋友帮您逃跑的,现在把您藏在一个地方。但认识您的人说,很简单,您没朋友。刚开始他们找过您。后来就放手不管了。也没人再说起。很多人相信您已经死了。消失在空气中的疯子多得是。
女人从盘子上抬起目光。
——您有孩子吗?
她问。
——没有。
——为什么?
男人回答说必须相信这个世界才能有孩子。
——那些年我在一家工厂工作,在北方。他们跟我讲述了那个故事,您的故事,关于诊所和关于您逃跑的故事。他们跟我说,那种情况下,最可能的是您沉在某条河的河底,或者从某个斜坡上摔了下去,掉在一个流浪汉迟早会发现您的地方。他们我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什么也不想了。您发疯的那件事让我很震动,我记得我曾问过自己您会是怎样的一种疯病:是不是绕着房子大喊,或者简简单单地待在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数着地板条,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小绳,或者小鸟的脑袋。如果不了解他们,想像疯子们做什么是很滑稽的。
歇了很长一阵,最后,他说:
——四年后厄尔·古雷死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突然之间,他的讲述变得非常艰难。
——人们发现他倒在他的马厩前,脸埋在粪堆里,后背中弹。
他抬眼看着女人。
——在他的口袋里,人们找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您的名字。
他在空气中轻轻划着。
——堂娜·索尔。
他让手落到桌上。
——确实是您的笔迹。是您写的那个名字。堂娜·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