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叫我扶着小姐,我就扶着,其他我管不着。
老夫人见了这种场面,心想:好啊,我要拆散你们,你们反而亲近起来了。不行,再烧一把火。说道:“儿啊!快快给你那救命哥哥敬酒,红娘快斟酒,好让小姐把盏!”
红娘想,老夫人又使出霸王硬上弓这一招了,再不执壶斟酒,一定要被当场训斥,好汉不吃眼前亏。就默默地拿起酒壶,斟上一杯,递给小姐。小姐见红娘把酒杯递过来,心想,红娘啊红娘,你何必递过来呢?你递过来,我也不会去敬的,他也不会喝这杯酒的。看看这形势,让我对他说几句心里话提醒提醒他吧。她移动了两步,走到张生身边,用轻得只有张生才能听到的声音,娇声说道:“张郎,张郎!”她是反抗到底,娘要我叫哥哥,我偏不叫。要我叫哥哥,等我们成亲后到床上去叫,现在就是不叫。一叫了这两个字,就等于宣告夫妻情缘的结束。
张生正在低头落泪,忽听得像蚊虫的低声叫“张郎”,如听了丝竹纶音,精神为之一振,慢慢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对,真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张生见小姐哭得如雨打梨花,楚楚可怜,眼泪更加落得快了。小姐见张生抬起了头,看张生也哭得泪眼模糊。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来到伤心处。是的,今天他被老母亲伤透了心,哪能不落泪呢?老夫人不在乎,小姐反倒内疚起来,觉得我们崔家太对不起他了!就再移近一些,差不多贴着张生的耳朵,吹气如兰地轻轻说道:“张郎,你恨我吗?都是我娘不守信,变了卦。还拿甜言蜜语来欺骗你和我,弄得我们如此痛苦。佳人自古以来是薄命的多,可你秀才也不能那么懦怯啊!张郎!若不是你一封书信破了半万贼兵,那我们崔家将会一个都不存!到如今,老娘她不思报恩,不想成就婚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实在捉摸不透她的鼠肚鸡肠。我母亲谎撤得像天一般大,当日作成好事的也是这个母亲,到今朝拆开鸳鸯的还是这个母亲,真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母亲出尔反尔,莫怪你开初高兴得笑呵呵,现在则成了江州司马白居易,泪湿青衫多。奴家从今以后,一定会惟悴了梨花玉容,褪掉了胭脂樱唇,这份相思不知何年何月能痊可?唉!这相思啊,昏邓邓像黑海那般深,白茫茫像陆地那般厚,碧悠悠像蓝天那般阔;仰望像太行山那么高,思渴像东洋海那么深!唉!我的老娘啊!你好忍心呵!把那颤巍巍的并头花蕊揉碎,把那香馥馥的同心缕带割断,把那长搀搀的连理琼枝挫折。我那白头老娘不负责任,将耽误了女儿的青春,把我们那美满幸福的锦绣前程一脚踢掉。又害得我空担了个虚名!张郎,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