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意识混沌模糊,口齿不清。等到外勤分局派人来这儿,要是那些药已起作用,他们大概会发现他口水沾湿了浴袍,坐到哪里都会大小便失禁。这样,阿舍克里夫医院对于事情的交代就得到了证实。
他听到渡轮的鸣笛声,于是爬上一个小山丘,刚好看到船在港湾里掉完头,开始倒向码头。他加快步伐,十分钟后,透过树叶看到了考利那栋都铎式建筑的背面。
他离开那条路,走进树林,听到人们从渡轮上卸货时把箱子扔到码头上的砰砰声,金属手推车的当当声,还有木板上的脚步声。他来到最后一排树边,看到下方码头上有几个杂工,两名渡轮驾驶员倚着船尾而立。他还看到了警卫,很多警卫,来复枪的枪托落在腰际。他们身体转向树林,眼睛扫视着通往阿舍克里夫医院的丛林和空地。
杂工们卸完货,拖着小推车回到码头,但警卫们还留在那里,泰迪知道他们今天上午唯一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上不了船。
他掉头在林中潜行,穿过树林来到考利的屋子旁。他可以听到楼上有人声,看到其中一人背对他站在屋顶斜面上。他在房子西面的车库里发现了那辆车,一九四七年产的别克路王,紫红色的外壳,白色皮革的内饰,车身上过蜡,在,bao风雨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是主人心爱的座驾。
泰迪打开驾驶座车门,闻到皮革的气味,仿佛这辆车刚刚出厂。他打开仪表盘右边的杂物箱,发现几盒火柴,便全部取了出来。
他从口袋里抽出领带,从地上找了块小石子,用领带较窄的那一端包住,打了个结,然后掀起车盖,拧开油箱,将系着石子的领带顺着油管慢慢放入油箱,最后只剩下前端宽的那一截露在外头,好像从某人脖子上垂下来似的。
泰迪记起多洛蕾丝给他这条领带时的情景,她用领带蒙住他的双眼,坐在他膝头。
“对不起,亲爱的,”他低声说道,“我喜欢它,是因为它是你送的。可说实话,这条领带难看极了。”
随后,他抬头朝向天空,对她露出歉意的微笑,接着他点燃整盒火柴,用那盒火柴点着领带。
他拼命跑起来。
汽车爆炸时,他正穿过丛林。他听见喊叫声,扭头看了一眼,透过树叶看见团团火球正向上蹿起。接着车窗炸碎,发生一连串较小的爆炸,如同焰火。
他到了树林边缘,把外套卷成一团藏到几块石头下。他看到警卫们和渡轮上的人沿着小径向考利的屋子那头跑,他明白如果要做这件事那就非现在不可,已没有时间让他思量。这样也好,因为如果此时再多想,那接下来的事就永远不会付诸行动。
他蹿出树林,沿着海岸跑。在到达码头,随时会被跑回渡轮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