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当然。”泰迪说。
“哪里有清扫工作要做?”恰克问那个在门边墙根处巡逻的警卫。
他竖起大拇指,打开门,让两人进入接待厅。
“我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恰克说,“不过这样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泰迪说:“别想太多,有时候就是运气好。”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运气,”恰克说,声音带着些微颤抖,“这叫运气吗?”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气味。一种工业用高浓度消毒剂竭尽全力掩盖掉种种臭味,如呕吐物、粪便、汗水的气味,以及最重的尿骚味。
然后,各种噪音从大楼后方翻涌而出,从上面的楼层奔腾而下:轰隆隆奔走的脚步声,厚墙之间和潮湿空气中激来荡去的喊叫声,突然拔高又戛然而止的尖叫声,到处都有几个声音在同时抱怨。有人在大喊:“不行!你他妈的不行!听到没有?不准!滚开……”然后声音渐渐变弱。
头顶,石梯的拐弯处附近,一名男子唱着数数歌《一百瓶啤酒在墙上》,他刚唱完第七十七瓶啤酒,正开始唱第七十六瓶。
一张小方桌上有两罐咖啡,旁边还有几摞纸杯和几瓶牛奶。一名警卫坐在楼梯底下的另一张小方桌前,望着他们露出微笑,“第一次来,嗯?”
泰迪朝他望去,此时旧的声音不断被新的覆盖,像在举行某种音波狂欢节,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撕扯着人们的耳朵。
“是啊,以前听说过,可是……”
“只要能适应这个,”那个警卫说,“你对一切都会习以为常。”
“可不是嘛。”
他说:“如果你们不上屋顶,可以把外套和帽子挂在我后面的房间里。”
“他们让我们去屋顶帮忙。”泰迪说。
“那还等什么?”警卫手一指,“顺着楼梯上去就行了。大部分神经病已经被锁在床上了,还有几个在到处乱跑。只要看见一个,就立刻大喊,记住了吗?不管怎么样,别想自己一个人收拾他。这里可不是A区,懂吗?这些疯子会杀了你,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他们开始爬楼梯,这时警卫喊道:“等一下。”
他们停住脚步,回头望着他。他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们。
他们静候着。
“我知道你们是谁。”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单调的欢快感。
泰迪默不作声,恰克也不开口。
“我知道你们是谁。”警卫重复说道。
泰迪从嘴里挤出一声:“哦?”
“没错。你们就是在这种该死的大雨天不得已只能在屋顶打扫卫生的两个家伙。”他大笑着伸出手指,另一只手则拍打着桌面。
“猜对了,”恰克说,“哈哈。”
“哈哈哈。”警卫笑道。
泰迪用手指回指他说:“兄弟,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