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的时候,我在北非待过,”恰克说道,“经历过几场沙尘,bao。但和眼前的这个还是不能比。不过这种事一过就忘了,说不定当时和这次一样糟糕。”
“这种,bao风雨我还吃得消,”泰迪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不至于走到外面去感受风吹雨淋,悠然自得地漫步,可这比起寒冷要好多了。在阿登地区,我的老天哪,你刚呼出的气就结成了冰。直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冷得让我觉得自己的手指像着了火似的。你说这种感觉怎么样?”
“在北非,我们是酷热难耐。有人被活活晒死。只消在太阳底下站一分钟,马上就躺在甲板上了。很多人因此得了冠心病。我击中一个家伙,他的皮肤被晒得非常单薄,他还转身看着子弹从自己身体另一边穿过。”恰克的手指敲打着石凳。“就这样看着子弹飞过,”他轻轻地说,“我对天发誓。”
“他是你杀的唯一一个人?”
“近距离的。你呢?”
“我正好相反。杀过不少人,看过他们大多数的尸体。”泰迪头向后靠在墙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让他去打仗,就算是像我们那样别无选择必须得打的仗。我不确定那件事是否可以向任何人问起。”
“哪件事?”
“杀人。”
恰克抬起一边膝盖顶住胸膛。“你知道吗?我父母、我女朋友,还有一些没通过体检的朋友,他们都问起过我。”
“是啊。”
“那是什么感觉?他们就想知道这个。你会想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只不过从上面看着罢了。’”他伸出双手,“我不能解释得更好了。我说得听上去还有点道理吧?”
泰迪说道:“在达豪集中营,纳粹党卫军向我们投降。整整五百人。当时有战地记者在场,可他们亲眼看到了火车站成堆成堆的尸体。他们闻到的气味跟我们闻到的一样。他们看着我们,希望我们干我们该干的事。我们当然也很想做。于是我们把那些德国佬统统送回了老家。先让他们缴械,身体靠在墙上,再处决。机关枪一扫就干掉三百人。沿墙一路走下去,看到还有人呼吸就在脑袋上补一颗子弹。如果说我们在那里曾经犯过任何战争罪行,那肯定算一次。对吗?但是,恰克,我们只能做这些。该死的记者们都在拍巴掌。集中营的犯人们高兴得掉下眼泪。所以我们把几个突击队士兵交到他们手里,他们把那几个人撕成了碎片。到那天晚上,我们已经把五百人从地球表面抹去了。杀得一干二净。没有自卫,也不是打一场战争。纯粹的屠杀。即便如此,这里并没有对与错的争论。他们应该得到更重的惩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