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声音会钻进你的脑袋里,挥之不去。还有老鼠也让我害怕。”
“我也怕。”恰克说。
“是吗?”彼得喜形于色。
“见鬼,是真的。那些吱吱叫的杂种。只要看一眼,我就吓得直哆嗦。”
“那你晚上可别到围墙那边去,”彼得说,“到处都是老鼠。”
“谢谢你告诉我。”
“铅笔,”彼得说,“铅笔芯,知道吧?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我也怕你。”
“我?”
“不,”彼得说,用下巴示意泰迪,“他。”
“为什么?”泰迪问。
他耸耸肩。“你人高马大,小平头看上去让人觉得讨厌。你自己就可以对付。你的指关节上都是伤疤。我父亲也像这样。他没有伤疤。他的手很光滑。但他看上去也很坏。我的兄弟们也一样。他们以前常常对我拳打脚踢。”
“我不会揍你的。”泰迪说。
“但是你能够。你不明白吗?你有那种力量。我没有。这让我容易受到伤害。这种脆弱的状态让我害怕。”
“当你害怕的时候会怎么样?”
彼得抓住脚踝前后摇晃,刘海垂下盖住额头。“她人很好。我并不想怎么样。但她叫人害怕,她的大胸,屁股在白裙子下扭动的样子,每天来我们家,这些都叫我害怕。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你知道大家对小孩露出的那种微笑吗?她就是那样对着我笑。但她跟我一样大。哦,好吧,可能要大几岁,但她只不过二十多岁。她有那么多性知识。这在她眼里表露无遗。她喜欢赤身裸体,她会口交。然后她问我是否能给她倒杯水。她跟我单独待在厨房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泰迪把档案侧过来,让恰克也能看到考利的记录:
患者用一个破碎的杯子攻击照顾他父亲的护士。受害人重伤,留下永久性疤痕。患者否认应对此行为负责。
“仅仅是因为她吓到我了,”彼得说,“她要我把家伙掏出来,让她嘲笑。让她来告诉我如何永远不能跟女人一起,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永远不能成为男子汉。因为,要不是这样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知道,你们能从我脸上看出来——我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当我害怕的时候呢?噢,我的头脑啊。”
“它怎么样?”恰克的声音抚慰人心。
“你想过吗?”
“头脑,”他说,“我的,你的,任何人的。它在本质上是个引擎。一个非常精巧、结构复杂的马达。里面各种零件都有,所有那些齿轮啊,螺钉啊,铰链啊。我们甚至连其中半数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但是假如有一个齿轮滑脱了,就那么一个……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最近没想过。”
“你应该想想的。就像是一部汽车。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