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没错。我一睡醒就听说她逃走了。”
“但那天晚上呢?大约在半夜十二点左右——你听到了,对吗?”
“听到什么?”她掐灭烟蒂,挥散飘荡在空气中的余烟。
“骚乱啊。就是有人发现她失踪的时候。”
“没有。我——”
“人们大喊大叫,警卫从四面八方跑进来,还有警报也响起来。”
“我以为是在做梦。”
“做梦?”
她迅速点点头。“是啊,以为是场噩梦。”她望着恰克,“能给我倒杯水吗?”
“没问题。”恰克站起身四下张望,看到餐厅后面的钢制饮料机旁堆着玻璃杯。
一名杂工从椅子上起身,“执法官?”
“我就去倒点水。没事。”
恰克走到机器前,挑了个玻璃杯,用了几秒钟时间判断哪个喷嘴出牛奶,哪个出白开水。他抬起一个像金属的厚实把手,就在那一刻,布丽姬·基恩斯抓起泰迪的笔记本和笔。她用眼神示意他别动,翻到一面空白页,在上面匆匆写下什么,然后合上封面,把笔记本和笔推还给他。
泰迪疑惑不解地望着她,但她垂下目光,漫不经心地轻抚着烟盒。
恰克端着水回来坐下。他们看着布丽姬喝下半杯水,然后她说:“谢谢。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我有点累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名叫安德鲁·利蒂斯的病人?”泰迪问。
她脸上毫无表情。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这张脸已变成雪花石膏像。她的双手平放在桌面上,仿佛一拿开,桌子就会飘到天花板上。
泰迪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他敢发誓她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没有,”她说,“从来没听说过他。”
“你认为有人教过她怎么说话吗?”恰克问。
“你不认为吗?”
“好吧,听上去有点像是被迫的。”
他们正走在阿舍克里夫医院通往B区的过道上,由于屋顶的遮盖,只有零零星星几滴雨落在身上。
“只是有点?好几个地方她的用词都和考利一模一样。我们问她小组治疗的话题时,她停顿了,然后回答‘愤怒的处理方法吧’,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就好像她在参加测验,昨天晚上临时抱了佛脚。”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就怪了,”泰迪说,“我只有各种问题,每半小时就产生一个,感觉还会有三十个。”
“同意。”恰克说,“嘿,我有个问题问你——谁是安德鲁·利蒂斯?”
“被你注意到了,嗯?”泰迪点燃一根打扑克时赢来的香烟。
“你问了我们谈过话的每一个病人。”
“我没问肯和蕾奥诺拉·格兰特。”
“泰迪,他们连自己生活在哪个星球上都不知道。”
“确实是这样。”
“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