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月光明晃晃地铺了半间屋。背靠床头坐着的人有些生硬的转过脸来,我知道他在看着我,而之前几个晚上,我会在他的注视下,走过去,倒头就睡,留他在我背后寂静地呼吸。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脱了鞋子,爬上床,抱住他僵硬的身体,亲吻他冰凉的脸颊,这个我发誓要好好珍惜的人,竟然在咫尺之外被月光冻透了。
“对不起,暮雨,对不起”眼泪无声地落进他衣服里。
他慢慢抬手搂住我,嘴唇贴上我的眼睛。
剧烈的痛忽然在心底炸开,我忍不住呜咽起来,“我得让她活着暮雨我是她儿子我真没用”原来我什么都经不起,只要生活掀起个小小的浪头,我便被拍得七零八落,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当初以为淡泊名利是种超脱的态度,现在看来,何其幼稚,我们生在这样一个现实到冷酷的世界,有什么资格淡泊名利。
我哭了很久,哭到几乎不能呼吸,哭到再也哭不出来。他抱着我,半边衣服都被眼泪湿透,而我后来则因为大脑缺氧在他怀里迷糊起来,似梦似醒的时候听到他说话。
“对不起,安然,对不起”声音哑到难以辨识。
次日早晨我意外地接到了叔叔的电话,他说让我九点到总行董事长办公室。我忽然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辞职的事还能挽回。然而他却要求让暮雨一块过去。
极不好的预感在我脑袋里闪了一下,我问找他干嘛,叔叔没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我不敢太多想。告诉暮雨时,他居然什么都没有问,点点头,把冷水浸过的毛巾敷在我眼睛上,说是可以消肿。
出门前,暮雨忽然从背后搂住我,很紧很用力,像是要嵌到骨头里,像是永远都不会放手,那种决绝让我的心剧烈的颤了一下。
然而几秒钟后,他松手的瞬间,温暖散尽,寒冷袭来。
以为他会说什么,却是一路沉默。
董事长办公室。
在银行工作了三年,这地方我一次都没进来过。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过来开门的是小李,沙发上坐着的是我叔叔,大理石写字台之后便是我们行最大的领导,董事长夏承斌,而摆在他面前桌子上的,竟然是我的账本儿。
这个阵势让我有点不明所以,叔叔在也就罢了,小李干嘛来了那账本儿怎么跑董事长手里去的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小李,她则暗暗朝我挤了下眼睛,快速地在我耳边说了句,“跟你说什么你都先答应下来。”我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从心里相信她不会害我。
我主动向董事长介绍了自己和暮雨。
夏董点点头,让我们坐下,直截了当地对我说,“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你辞职的事情,按说你的辞职信各个部门已经按程序批了,想要反悔基本不可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