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已经离家,整整十一年了。
史书中封存的往事成了他心底头不敢提及的痛楚,他自小勤勉,每日拖着长剑一遍又一遍的倒下又站起来,他拼了命一样让自己长成一个大人,他将自己的过往和喜怒一并深藏于心,打碎了牙就将骨血一并咽下去,而如今的他更从生死中滚了个来回,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了。烟衫廷
白烬缓慢地走到堂前点了支香,他双手把香立在胸前,弯腰拜了三拜。
“司马大人……”白烬已经镇定下来,他看着灵位,“你认错人了。”
“但十多年的往事,大人记得如此清楚……”白烬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中,“想必日夜都不曾忘记,时时挂念于心,晚辈听来……心中很是好奇。”
白烬转身看向司马菽,仿佛说着无关的事情:“大人可否细细说来听听?”
司马菽跪坐在蒲团上,他刚才的言辞激动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好像依然没弄清楚来的是谁,思绪不明不白地跟着别人走,“往事?”
司马菽垂着头呆坐一般,他语气低落:“我朝尽出乱臣贼子……”
他掰着手指来算,“孟明枢,呸——狗贼,白延章……白延章同五部奚往来的书信皆证据确凿,拖延战机,他也是乱臣贼子!”
书信?当年那一夜的往事仿佛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但白烬的父亲向来忠君爱国,白家忠孝仁义字字刻于心头,他那正义凛然的父亲不可能做出反叛的事情,逼宫更是无稽之谈,可其中……还有证据吗?
白烬稳着语气:“什么书信?”
“五部奚的木昆氏对我朝早有臣服之心,密函往来……往来……”司马菽忽地闭了嘴,他咬着牙晃了晃头,“此乃机密……你是何人?竟有窥探之心!”
“你!”司马菽猛地朝白烬扑了过去,却是一个趔趄扑了空,脚下不稳地摔在地上,他嘴中好像呢喃:“乱臣……乱臣……”
白烬避开只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地上的司马菽,眼中却是有些危险,乘人之危并非善举,可说到如此地步,白烬实在不想失掉这个好时机。
他又跟着蹲了下去,“司马大人,朝中朝夕相处的同僚是为乱臣,根底不知的木昆氏稍一逢迎便是诚意……”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其中道理有些可笑吗?”
“可笑?”司马菽仰起头来,他那嘴唇有些泛了乌紫,神志不清时他仿佛受了挑衅,“其中内情,你又知晓什么!”
“既然如此……”白烬略微靠在司马菽耳侧,他引导着道:“那木昆氏呈上了什么密函,让你们深信其中有勾结的嫌疑?”
“密函,密函……”司马菽往脸上抹了一把,他稍微撑起手来,“木昆氏的将军塔尔跶攻陷凉州一路东行,打到渭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