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辰,楼远黑着脸翻进了白烬的将军府。
楼远怀里揣了个布袋子,他左顾右盼地敲了敲白烬的房门,低声道:“小将军——”
等里头传出了“进”的声音,他才推门进去了。
“小将军……”楼远见白烬坐在窗边煮着沸腾的新茶,还一边拿出了个杯子像是要给楼远也倒一杯,楼远走过去苦笑道:“你怎么还这般悠闲,怕是属下境界低了,昨日听说是您自己请求的赋闲在家,像是一点都不担心。”
“有少将军为我奔波,我自然不担心。”白烬端着茶壶微微起身,给楼远倒了杯茶,“少将军坐。”
楼远把布袋子扔在脚边,也没多客气地坐下了,他摸了下那茶杯有些发烫,就还是晾在一边,开门见山地开始说起了案情,“将军交代的事属下都去做了,先说……”
“先说刑部……刑部昨天搜到那乞丐的时候,羽林军也都在场,本以为只是个全无关系的乞丐,不想稍微一碰,嘴里就全都是攀诬的胡话,怕是有人特意教过的,就是流言恐怕……”楼远无奈地摇了头,“当时大伙儿都听到了,如果不是众目睽睽,我们还能跟刑部那边掰扯一会儿,但这时候再同他们抢人,未免会招人话柄,所以人还是让刑部带走了。”
“但我今晨特意走了一趟刑部,那进去的乞丐……”楼远语气一沉:“人已经没了。”
白烬握着茶盏,细长的指节停顿了下,“死因是什么?”
楼远望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是冻死的。”
少将军仿佛一夜之际看到了冷暖,繁华的京都被雪盖着,不知掩下了其中多少秘而不宣的凄凉,他叹了口气,“他本就是个风餐露宿的乞丐,昨夜大雪,那刑部大牢没把人当证人对待,一个晚上,人都凉了半宿了。”
白烬眼眸微沉,默然地看楼远好像动了些火气,楼远如今未经雕琢,同从前并肩上阵杀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白烬是有意磨砺他,他如今还是个颇有意气的少年郎,还是个看了不平之事心有不忿热血难凉的性子,这世道下少有这样的人了。
白烬这下一时晃了神,想起孟凛要自己做个少年郎这回事情,他鬼使神差地也动了怒火一般,说了句:“刑部不讲道义,改日去找他们的麻烦。”
“就是。”楼远附和着说了声,可他又一愣,“小将军……这话可是你说的?”
在楼远的眼里,本来白烬同他是一样的年纪,却比他沉稳很多,加上他性子有些冷,总让楼远忽略了他的年纪,可这时候看白小将军同自己一道愤世嫉俗,仿佛又像回了同龄人了。
白烬正经地点头道:“嗯,我说的。”
楼远失笑,他又说回了正事,“这下证人没了,大理寺那边应该也查不出什么来,我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