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灰蒙蒙
片，像是风中有无数人影，来来回回，聚
又散。
谢苏穿行在这灰雾之中，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不知向前走许久，才看到远处朦朦胧胧片亮光。
走入亮光中瞬间，四肢百骸如同浸入温水般，无端令人万分眷恋。
谢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面粗糙石壁，是岩洞洞顶，几多裂缝蔓延而上，淌下抹清澈天光。
这是……蓬莱山西麓峭壁上那个岩洞。
十年前，明无应在此陷入沉眠，岩洞亦为冰雪覆盖。
谢苏眨眨眼睛，天光晃进眼睛里，却没有令他觉得双目刺痛，反而视物时十分清晰。
谢苏只记得师尊抱着他，穿行在溟海之上。夜幕之中，蓬莱秘境重重青山如黛色影子矗立海上。
然后他就被师尊放入个镜花水月境中。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这十年离散，真如世间场大梦。
十年前他闯入天门阵那日，时至今日回忆起来依然十分清晰。
谢苏曾经走遍天下人迹罕至之处，去收集那些天门阵碎片，曾以为自己对这东西很是解。
然而几乎是进入真正天门阵瞬间，谢苏就知道自己错。
天道试炼，从来就没有那样轻易。
云团之中那无数神出鬼没灰色影子，在谢苏闯阵之后纷纷化为煞气，无形无质，却比风还要迅疾，比刀剑还要锋利。
他浑身上下瞬间绽出无数道伤口，鲜血泼洒，甚至都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痛，经脉中灵力却像是从伤口之中不断飞速流逝。
凶戾煞气先是毁损他骨骼皮肉，再伤他双眼睛。
此后只能听到天门阵中无穷无尽风声。
谢苏最后记得，是牧神剑和承影剑自他手中滑落，不知道掉到什
地方去。
他在片漆黑之中坠落，肉体伤无可伤，魂魄亦被煞气片片凌迟，身修为灵力，像是随着鲜血起流尽。
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他终于也如那无数不自量力，妄图挑衅天道人样，死在天门阵中。
只是重生以来，件事接着件事，令谢苏无法脱身，千头万绪都只得先搁在脑后。
然而这场大梦，如在梦中又将十年前事情亲历，倒是令谢苏心中蓦地清明起来，回想起许多之前从未注意过细枝末节。
在他进入天门阵后，阵中从未出现过元徵气息。
元徵也并未如约赶来，与他同出阵。
元徵是明无应朋友，谢苏在蓬莱那些岁月，元徵有时会来蓬莱小住，教过他道法，送过他剑鞘，跟明无应对弈时候，也教过谢苏下棋。
元徵下棋风格与他这个人很不相同，他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说话时脸上总带着宁静笑意，可是下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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