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执意向上走,那那山峦般压力便会越来越重。
这三月中,谢苏已经对蓬莱山各处很是熟悉,知道自己并没有误入什秘境或是禁制之中。
但眼前这石阶线天之中,必然蕴含术法之力。
谢苏每日听姚黄讲起仙门之中些奇妙试炼,只道这时是自己也碰上个。
他拿出那只装枫露银瓶看看,又向上走步。
脚下石阶越来越窄,谢苏被那沉重山势压得几乎只能低头,可以看到溪水中乱石。
却另有种头晕目眩感觉袭来,仿佛他再向上走几阶,就会支撑不住摔下去。
谢苏呼吸十分深重,显然是在山势催逼和肩上压力重负之下,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好似能听到自己体内骨骼细微崩裂之声。
亦仿佛有个温和淡然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既然这柄剑这重,扔便是,为什还要背着它呢?”
溪水汨汨流淌间,谢苏只觉得那声音无孔不入,如密网当头罩下,令他无处可避。
压力之下,谢苏额角青筋微微浮现,脸色中已有几分不正常潮红。
他低着头,缓慢地眨眨眼睛。
就是这不经意眼,谢苏忽然发觉脚下溪流中有枚淡黄色落叶,无论水流如何湍急,落叶始终漂在水上不动。
谢苏凝视着那枚落叶,片刻之后再抬头,便觉得两侧岩壁虽然依旧逼压过来,但他像是能够分出缕神魂,自外向内俯视这狭窄线天。
也是到这时,谢苏才察觉这里草木都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但苔藓底林深处却听不到丝虫鸣鸟叫。
霎时间,个念头撞进谢苏心间。
这是幻术。
他不假思索跃入深涧,碧水涌流之间,伸手抓住那枚不会逐水漂流落叶。
在谢苏握住那枚落叶瞬间,岩壁、石阶、清溪、落石全都化为虚无。
谢苏身子空,当即向下坠落。
眼前景物似流风划过,无数团灰色迷雾样东西来回往复,最终风流云散。
谢苏身在半空之中,见到自己此生从未见过景象。
脚下极远处云雾流淌,其间突起无数黑色高山,星罗棋布。
头顶则是星河万丈,无数流星拖曳长尾,直坠而下,有如混沌初开。
那些云雾间黑色高山似乎化为颗颗黑色棋子,纵横天下。
而那些天上星辰尽落棋盘之中,化为白子,气吞山河。
这局,天地为子,似有三千大道横陈棋盘之上。
宇宙洪荒,日升月落,仿佛都在执棋人念之间。
不知要什人,才执得这局棋,将天地万物信手捭阖。
这个念头浮现在谢苏心中瞬间,棋盘之上流风云雾全数向他涌来。磅礴气流随他呼吸吐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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