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哈德逊区新建个类似蜂巢建筑,因为颜色形状酷似松果又被人叫做“大松果”。这座被媒体争相报道网红打卡圣地,曼哈顿新地标,却在开放后年里陆续传出游客z.sha新闻。
贺听去过大松果,他理解在那里选择结束生命人。站在顶层自上往下望,交错层叠阶梯,不太高护栏,耳边呼呼风声,下午六点朦胧余晖,确会让人产生错觉——仿佛纵身跃跳下去是再轻松不过事。
但是他没有,因为贺辰星在过世前不止次说过,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可以,可以怎才算“好”,他不知道。
他尝试过,可无奈对什都提不起兴趣。这是他擅自停药招来后果——这次抑郁症来势汹汹,已经严重影响到日常生活。
他没法全职上班,那会让他身心疲惫。长期失眠,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只能偶尔接些散活,好在之前作品获奖留下些存款,能够支撑他渡过这段时间。
大年三十那天,微信大大小小群里都在抢红包,朋友圈那头热闹非凡,而贺听独自居住公寓十分冷清。
他盯着手机发会儿呆,潜意识里直在期待着什。等到叶知明突兀新年微信发进来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贺辰星不会再像往年样在今天给他打电话。
今天国内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但都跟他没关系。
贺辰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难免沮丧,他机械地煮包泡面,吃没几口就倒。
说到吃饭,他已经好几天没认真吃饭。
确实病得不轻,该去看医生。他这想着,不紧不慢地预约心理咨询时间。
在美国念书时,他会定期去看个叫做米娅心理医生。米娅热心善良,已经快五十岁,有个跟贺听差不多大儿子,因此会格外关照他。
当年米娅用半年时间取得贺听信任,又用半年时间才让贺听主动开口。如果现在她不能帮助贺听,那别心理医生大概也不可能。
这回贺听在她咨询室里沉默个小时,对回国后发生事情闭口不提。米娅从他黯淡眼神里推断出些不太好事情,她思忖着慢慢来,贺听本来就是个慢热病人。
可是之后几周贺听没再去过她咨询室。她四处打听,才知道贺听去非洲。
非洲没有熟悉朋友,也没有更好心理医生,但是有贺辰星想看大草原和野生动物。
三月是坦桑尼亚雨季,贺听到那周总是早晨间断性下雨,中午放晴回温。曼尼拉亚湖聚集成千上万火烈鸟,残阳落下时候粉红片。
他带着相机拍很多照片,部分寄给地理杂志,部分发进贺辰星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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