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心娱乐大股东贺文滨儿子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多久就有人收到了风声。
陆续有公司艺人到场进行哀悼,灵堂里花圈多得快放不下了,后到的全部摆到了灵堂外面。
灵堂中央挂着贺辰星微笑的照片,白净清秀,眼神灵动,只可惜现在是黑白的了。
贺文滨触目崩心,眼窝深陷,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李曼哭晕过去了两次,在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着,形容枯槁。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场景过于残忍。
连鲜少见面的亲戚都泪流满面,相较之下贺听显得格外冷静,始终缄默,不发一语。
中午时分,黛青穿着一袭素雅的黑衣,在人群中吊唁默哀,结束准备离开时,眼神忽地瞟到站在贺文滨旁边的青年。
她打量了半分钟才敢确定这人正是上次在森林里给她拍照的摄影师,贺听。
一来她根本不知道贺听跟贺文滨之间的关系,二来贺听现在的状态与上次见面时实在是大相径庭。
几个月前的贺听是冷淡而专注的,骨子里隐隐带着一丝傲气,相貌气质都出挑,拿着相机往那一站自然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可今天黛青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始终垂着头,瞳孔里再没了锋利和光彩,如同一个游离在真空中的透明个体,似乎根本不愿和任何人发生交流。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走上前去打个招呼:“贺听?”
被叫到的人顿了一下,抬起眼皮木然看她一眼,又很快垂下去,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在那个瞬间,她瞥见了贺听眼底压抑的巨大悲哀和绝望,这种情绪像汹涌海水,不知不觉会感染人的神经。明明她跟过世的人素未谋面,此刻却也禁不住嗟叹惋惜。
姜信冬是在生日前一天知道这个消息的。
乐队结束排练,晚上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有人随便提了一嘴,说最近漾心旗下好些艺人都在B市,因为要参加老板儿子的葬礼。
姜信冬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哪个老板?”
“大老板贺文滨,”工作人员感慨,“说是他儿子才十几岁,得了癌症治不好,怪可惜的。”
姜信冬怔住,手里的筷子冷不丁颤了一下,吃了半碗心事重重的饭,随即穿上大衣与众人告辞。
前夜下的雪还没化完,路灯下又飘起了绵绵雪花。
夜里很冷,又黑又长的老街巷子只零星停着几辆车,街上并无行人。姜信冬坐在车里抽完了一根烟,打开车窗换气,有几片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慢慢融开。
很像贺听随手抓一把雪水按到他肌肤上的触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想起来,每一帧画面竟然都还清晰可见。
那时候贺听会在寒冬腊月时去阳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