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淋到尾,七月盛夏,贺听感觉呼吸都冒着冷气。
以前姜信冬说过,要带他去看夏加尔的画展,今天他却带着别人去看了。
贺听忘记自己是怎么跟贺辰星告别的,只记得自己回家前在小区超市买了一箱冻过的酒。
回家后坐在阳台上一瓶瓶接着喝,湿漉漉的瓶身沾得他一手水,几次打开手机盯着姜信冬的手机号发呆。
贺听掌心有痣,算命的说他是天煞孤星,一开始他是不信的,但直到身边重要的人相继离开、贺辰星患病,他也慢慢信了命,开始有意无意间厌恶自己。
他也很冤枉啊,谁想祸害至亲至爱之人,拿这孤独一生的剧本。
明明他爱姜信冬爱进了骨子里,爱得固执疯狂,偏偏生活给他撕了个血淋淋的口子,要他亲自结束这段关系。
最后还要残忍地让他看着姜信冬和别人好。
凭什么啊?
夏风迷了眼,好像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来。贺听又丢下一个空瓶罐,走在阳台上的身体有些晃,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凭借本能掏出手机,拨下那串念念不忘的数字。
那边的人没过多久就接起了电话,用贺听熟悉无比的嗓音说:“喂?”
听到这个声音时贺听委屈得想哭,有好多好多话想倾诉,他动了动嘴唇,眼尾发红,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顿了顿,哽咽道:“姜信冬,下周是我生日。”
姜信冬被贺听这莫名其妙的台词搞懵了,但是对方像哭过的鼻音撩得他有些酸涩难受,沉默片刻才继续问:“所以呢?”
贺听喝得忘乎所以,再顾不上什么面子,皱着眉头,语气低得像是祈求又像是撒娇:“你以前说带我去看夏加尔的画展,还作数么?”